《M医院事件簿》56

程序伸手捂住口鼻，连呼吸都尽量压低。

柜子里的空间不算狭窄，跟楼上办公室的展示柜差不离，不过并没有分上下格，所以他才能整个人站在其中，程序伸手摸索摸到眼前高度跟楼上的柜子差不多，倒是也一样有分隔的通气孔，可惜屋子里一片漆黑即便是透过通气孔也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丧失”视觉之后，听觉显得格外敏感。

只察觉到那脚步声自从到了地下室的地面即消失再听不清，偶尔还能传来那手术台挪动的声音。似乎是来人在整理手术台上的少女的躯体。

“咚”的一声，应该是重物落地。

莫非是来人挪动搬下了手术台上的少女的躯体？

刚刚程序就在思考了，当时他是亲眼所见看到医生抬着尸体下楼，而尸体又再出现在这昏暗的地下室之中。姑且先不说留下这样一个可怖的躯体在医院地下室的手术台上是做什么，至少应该能证明这个底下室不只六楼那一条通道可进出。

再考虑回这个尸体。

浴室里自杀的少女，在镜子上留下了血迹字母“BO”“I”,可惜太过混沌，间隔也还算宽，不像是人名，反而像是一句话，可惜并不知道究竟是写了什么。

“BO”开头的单词有什么呢？

“嘶啦嘶啦”像是在拖行什么，接着又是金属碰击的声音。

程序只能靠想象推断，应该是来人又把什么重物搬上了手术台。

“吱呀——”门开了，程序心头一紧，但是开启的并不是他这边的这扇门，而是刚刚他没有选择的另外一扇。

良久没有动静，悠悠的就好像时间在此刻静止，空气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寂静。因为安静下来，程序的身体稍微有所放松，鼻腔里弥漫着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更加明显来，几乎冲晕他的头脑。

程序辨认出，这分明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或者说，整个柜子里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就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泡在了这个诡异的液体里之中一样。

然而刚是因为没有她听到任何声音，恍若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这一侧的房门突然推开。

昏暗幽黄的烛光幽幽照射进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程序一跳，一想到门外不知身份的角色，死死捂住口鼻不敢做声。

透过并不清晰的通气孔朝外看，只见门后伸出一只白到几乎透明的手腕，这是一只怎么样的手，骨瘦如柴，皮肤上的血管走向清晰可见，青色静脉有些扁平，就像是里面并没有流动血液了一般，提着一盏老式的油灯，油灯昏黄映照在手上更显得几分腐朽的味道。

这只手有些熟悉。

程序眯了眯眼。

手的主人往前探了探，就像是知道这里有人一样，朝着靠门的柜子就照了过来。他瞬间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因为靠近，他也看到了手腕之上覆盖着的白大褂。

是豪尔德。果然是他！

血丝布满眸子，戴着口罩就好似一具枯骨，比白天所见似乎更加萧条消瘦了几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