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人偶排骨（廿二）

深夜，秋蝉逐渐隐匿了声响，几朵云试图遮掩月的芳华。树叶在夜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树影摇晃间，忽而掠过几道人影。那人影速度快得很，眨眼间，已越过几道屋顶。看那身影，正是身着夜行衣，借着如墨夜色飞速前行的宋亚轩三人。

宋亚轩，刘耀文，严浩翔三人来到孙睿家门前。

刘耀文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三人一起越过墙头后，一人负责一个方向，以最快速度寻找线索，切勿发出声响。

宋亚轩和严浩翔点头，表示明白刘耀文的意思。

三人随即展开行动。

按照刚才的约定，宋亚轩负责东面，刘耀文负责西面，严浩翔负责南面。

尽管夜色深沉，视线受阻，但好在三人都非同凡人，尤其是刘耀文，更是丝毫不受阻碍。

很快，刘耀文那边便有了发现。

在今天张真源也注意到的干净得有些异常的杀猪床附近，刘耀文在地上找到了一些没有清洗的血迹。这些血迹与正常杀猪过程中，留下的常见的喷射状血迹不大相同，更多的是滴落状的血迹。刘耀文用手蹭了蹭血迹之后，把手指头放到鼻子底下仔细嗅了嗅，觉得气味比猪血的气味要偏腥甜一些，但他也不敢就此确定这就是人血。

刘耀文又围着那里转了转，果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有些豁口的剔骨刀。

刘耀文突然想起，自己陪张真源拼碎尸块的时候，张真源曾经提到过，尸块有的地方没有那么平整，就好像是凶手在分尸的过程中，刀具慢慢变钝甚至有损伤。刘耀文大概比了比手中剔骨刀豁口的长度，和印象中尸块上的印记应当所差不多。刘耀文觉得，这应该就是分尸工具之一。

宋亚轩正围着自己脚下一块松软的土地转圈。刚刚他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这脚底下不大对劲，好像要比别的地方软了那么一点，就像是之前被别人翻过一样。

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下，他又不敢直接动手翻地，万一出了什么动静，给屋里的孙睿吵醒了就不好了。

正在他认真思索自己应当怎么办，一筹莫展之际，忽地听见背后严浩翔喊了一声，“亚轩，小心。”

宋亚轩猛地一回头，只见一抹寒光向自己袭来，迅猛而充满杀机。宋亚轩眼瞧着自己躲不掉，正准备抽出腰间软剑奋力抵挡，就看见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随着“啊”的一声，严浩翔捂着左臂应声倒地。

“翔哥！”

“翔哥！”

宋亚轩和刘耀文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起扑向严浩翔。

原来，严浩翔所探查的南面地方并不大，他很快就检查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严浩翔就打算去孙睿家后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正在他想要知会其余二人一声的时候，就看见黑暗中有一道人影在接近宋亚轩，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便立刻出声提醒并飞速往宋亚轩那边移动。

但严浩翔出声之时，暗中的人影也刺出了手中尖刀。严浩翔一时着急，也来不及出招阻拦，只来得及伸出手，用左臂替宋亚轩挨了这一刀。

暗中想刺杀宋亚轩的正是本应该在屋中熟睡的孙睿。

其实在宋亚轩他们一进入院内，孙睿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敛住呼吸，悄悄起身，摸了枕头下一直藏着的尖刀，从侧门溜了出去，正好隐匿在宋亚轩的视线盲区。

他见一击未中，倒也不恋战，转身就越过院墙，消失在黑夜之中。

“耀文，快，这刀上有毒，你快送翔哥回祺王府，找真源。快！我去追孙睿！”一向温柔的宋亚轩此时怒火滔天。他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不足够小心，竟然被孙睿暗中偷袭；气自己为什么反应不够快，连累严浩翔替自己挨了那一刀。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伤势严重，但是宋亚轩此时又不再说话安静的可怕，他又有些担心宋亚轩。不过，刘耀文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相信宋亚轩。

“注意安全。”刘耀文只嘱托了宋亚轩一句，背起严浩翔就往祺王府奔去。

待刘耀文和严浩翔也离开之后，宋亚轩吹了个暗哨。

几个呼吸只见，数道人影落在院中，齐齐跪下，“公子。”

“孙睿，只需见人，不可见尸。否则你们提头来见。”宋亚轩目色平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但地上跪着的人却是知道，自家公子这是动了怒了。

“是！”

“只是……”在众人正要有动作，前去追捕孙睿之时，宋亚轩又慢慢抬起手，反复端详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手指头，“倒也不必让他完整地来见我。”

“是！”众人立刻散去。速度之快，仿佛不曾来过一般，只有地上因为移动速度太快而卷起的一道道尘土，证明他们来过的痕迹。

“孙睿？你很好。不过，你可要快点儿跑呀，跑得太慢……”宋亚轩缓缓收拢了手，轻声笑道。“可就落到我手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