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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吃货小当家

秋子固从窗里看出去,完全能看见姐弟俩的争斗,刚才珍娘拿梯子他也准备出去阻拦,不过钧哥更比他快,也就罢了。

  吵一吵也好,消耗些精力,省得想出别的花样。也不怕钧哥会伤着珍娘,弟弟在姐姐面前天生矮一头,互怼是没问题,但他再大的力气也只使得出一半。

  秋子固笑了一笑,继续埋首画案间。

  “你别闹!人没来呢!我有正事,给你送信来!”钧哥被珍娘又捏又训弄得没招使,只好拿出挡箭牌。

  “什么信?”珍娘猛的想到什么:“城里来的?”

  难道是……?

  钧哥好奇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城里来的?愈发连天眼也开了是不是?看见外头马使了?”凑过来做鬼脸:“长哪儿了长哪儿了?快让我瞅瞅!”

  珍娘一只手推开他:“起远点!没见这是上好的冷金捶金笺?才吃的什么?肉腥荤膻的把这清雅物件都熏臭啦!”

  钧哥悻悻地退一步,靠在柜子边:“也没见,这谁家啊?一封信也用这么贵的纸,当钱不是钱是不是?”

  珍娘冲他扬扬信封:“没见上头这么大一个顾字?城中新贵呢!人家哪里在乎一张半张纸的。”说着,已经将信拆开了。

  小巧精细的粉色薛涛笺上,只得简单一句话。

  “秋夫人:上回与您约定的事,在下业已安排妥当。不知明日是否得幸,光临舍下,以观成效呢?”

  落款:顾仲腾。

  珍娘若有所思,手里的信纸不由自主在唇边敲了敲,抬起眼来,正撞进一对火花四射的瞳仁里,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压得很低,刚才的笑意不见了。

  很明显,隔着院里一条并不宽大的小径,珍娘一字不漏全送进屋里窗下,秋子固的耳朵里了。

  来自顾家的信?

  什么事?

  珍娘的眼神清亮干净,照进秋子固微微带上错愕不解之意的眼眸。

  “秋叔叔,顾家下帖子,请咱们明儿过去看好戏呢,去不去啊?”

  秋子固搁下笔,双手抱在胸前想了一想:“好戏?”

  顾家为什么要请看戏?有喜事?家里办事?还是,别的原因?

  不过也不必想了,听语气,她是想去的。

  那就去呗。

  但,有一个条件。

  “若明儿早起你身体好些,咱们就去。”秋子固冲珍娘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阻止她的争辩:“不,没得商量。”

  珍娘哼了一声,不过,到底没再说话。

  钧哥笑了,笑得灿烂笑如春花:“得嘞!秋哥,总算你替我报了仇!讲真心话,对付我姐还是你强!”

  秋子固不接这马屁,一瞬间的求生欲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你小子别趁机翻旧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果然珍娘有反应,一巴掌推在钧哥脑门上:“要你在这儿溜须拍马?!地窖里的黍稷谷粱种都收拾好了?就这么闲得没事干?!”

  钧哥被推得向门外去,嘴里可不服软:“都收好了,才跟福平叔一起收的,哎我怎么觉得你的叫法不对?你叫秋哥什么?怎么我叫哥你叫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关系?!啊啊啊!”

  最后三声是因为珍娘加重了力气,推已经不够,直接用指尖在他脑门上留了印记。

  “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跟你那叫法没关系!再说你不一会叫他师傅一会叫他哥?论正经该叫姐夫,倒是一句不曾听见过!”

  珍娘强词夺理,钧哥无话可说。

  将信搁在桌边,珍娘继续整理厨房。

  然而,橱柜那边是不行了。

  上一层的瓷器盛具,因为高度的关系无法触及。

  那就干点别的。

  正好明儿要出门做客,干脆做些拿好的礼物好了。

  不过还是需要帮忙。

  “秋叔叔,能不能过来一下?”

  珍娘不回头,声音里却带着笑。

  秋子固也笑,才拿上手的笔松了一松,索性挂回笔架上,伸个懒腰。

  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来了。”

  最高一层,一包包干棉布包好系紧的香草,秋子固不用梯子便取下几包来,按珍娘要求,有薄荷和柠檬香蜂草。

  与刚摘下时相比,干香草的香气馥郁,味道和口感更加醇厚细腻,药用效果更佳,外形也更赏心悦目,同时,也能做出更多变化的产品。

  这里的干香草都是半年内的,时间太久也会耗损过多香气,不过这样的叶片也有用处,装入纱袋浸浴时用,能渲染出一室惬意。

  珍娘打开一包,先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用看,向后微微一仰便靠在温热的胸膛。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就守着我的暖房,哪儿也不去。”

  秋子固拥住她:“那就这么办,咱就哪儿也不去,谁的好戏也不看。”

  珍娘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秋子固表示并没有:“你想多了,我附和你嘛。”

  珍娘嘿嘿地。

  信你才有鬼。

  不过都是成年人,谁都知道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桃花源不是不好,但纸上谈兵挡不住事,也抵不得饱。

  该做的还是得做。

  取出的干香草,分成一小束一小束,按形状整理得漂漂亮亮,平许在干净布上。

  接着,便进房取来丝线匣子。

  捆扎这些宝贝的丝线,也是不同寻常的。京城中桑氏,家世代替宫内织造,所用器具材料全是专制,极喜珍娘的熏衣草香包,去味防蛀一流,作为交换,送给珍娘一匣匣辟好的丝线,要用时挂在架子上垂下,如烟似雾,呵一口气就要散得无影无踪。

  秋子固不解为何好好的线还要再辟,直到看见成果,方才惊艳不已。

  似乎是同样的颜色,劈开才知道色度深浅,再以最好的眼光,将彼此能适应的颜色融合起来,顿时有种豁然开朗,天地一新的感觉。

  就这样,桑家送来的丝线,经了珍娘的色,又配出世间独有的线,系上干香草束上,青用蓝,蓝用紫,紫再上浅青,总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样做出来的香草束,光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再加上那股特有的清甜甘香,几乎没有不爱的。

  但珍娘还有更高的招数。

  上好的软罗烟,宫中御用,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

  这是曹公于红楼梦中的形容,前世读到就让珍娘垂涎不已,没想到这一世看见实物,一见倾心,再见丢不下手,多少银子也要买下来。

  买来做什么?

  当然不是穿在身上。

  原本就不是衣料,作容器更好。

  珍娘就用它们做出精致小袋,装入香草。试想,软厚轻密的云雾中,传来阵阵芬郁清馨的香甜草气。

  完美。

  随意挂在床头柜角,任何想要出现的地方,是最好的点缀,与熏香。

  是向顾仲腾展示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十小包香草纱袋,各种不同品种,不同颜色丝线配比。

  处理完这些,珍娘又回身。

  秋子固一直饶有兴致地看她做事,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又要帮忙?”

  不用开口,两人之间自有默契。

  珍娘笑眯眯,像花开在黯色的寂静,瞬间将周围点亮。

  “当然。”纤细指尖横过去,扫向桌下深处,几只隐在阴凉处的瓷罐。

  里头装的,是香草醋,和香草油。

  都是好东西,随便滴一些进色拉或别的凉菜里,都是点睛之笔。

  秋子固替珍娘各倒些出来,先将自己厨柜里空的补充完满,然后再盛进不过手掌高的白瓷瓶里。彼此时没有玻璃,不过这样更好,更显得高洁,而且贵。

  送礼最佳。

  “行了,差不多够了,”珍娘看看桌上,满意地伸个懒腰,不料手才抻出去就觉得腰肌一阵隐痛,想到昨天似乎伤到这里,立刻将动作停滞在原处。

  秋子固敏锐地注意到不对。

  “怎么了?”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哪儿不好?”

  珍娘小心翼翼放下手,转转腰,当然是在秋子固允许的极小范围。

  没事,不疼。

  看来只是扭伤,暂时不动那里的肌肉就是了。

  “没有不好,扭了一下,“珍娘冲秋子固一笑:“喂,你老婆没那么脆弱,又不是瓷娃娃,别担心成这样好不好!动一动不会碎!”

  “调皮!”

  秋子固轻刮她的鼻尖,放下心来。

  这里礼物备好,那边传给福平婶知道,给下人的礼物,并些端礼,与虎儿鹂儿一起,都备出来包好,预备明日带去。

  与其同时,也将礼单交于庄主人决定,因是头一次到顾家,不知如此手笔,虽按旧例,却也得请他俩斟酌。

  虎儿送了礼单过来,正好秋子固从小厨房里出来,

  “咱们与他,到底算何交情?”秋子固接过礼单,并不看,传到珍娘手中。

  珍娘耸肩:“根本没有交情,不过我看公孙大奶奶给瑶小姐安排的亲事着实太坑,求了他家,看能不能求人一命。”

  说着,便将昨日在公孙府上,如何与“顾三爷”交锋,又如何得他允诺,会得安排一出好戏。

  “怪不得,”秋子固眯起眼睛:“那信上也说了好戏,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如此看来,咱们也不能太过小气,该有的排场得有,明儿去的人必不少,既是为了柳公子的事,柳府也必上门。”

  珍娘摇头:“真不知柳侍郎心里怎么想,儿子明明扶不上墙,搁自己家里丑事不外扬也就算了,偏还要坑别人家的闺女。”

  秋子固忍俊不止:“所以咱们秋夫人就看不过眼了,路见不平,女中豪杰是一定得拔刀相助的。”

  珍娘也笑,眼风飞快从对方脸上扫过:“怎么?我还不能替天行道了?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能看着瑶小姐往火坑里跳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秋子固的笑变得颇有深意:“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真肯帮着出头的,还得数咱们秋夫人呢。”

  珍娘索性凑到他脸上:“哟,秋庄主如此说来,是对夫人的行为,有所不满吗?”

  秋子固干脆揽过她:“怎么会?缩头的人越多,越显出我夫人神武英明。做旁人不敢的事,那才叫英雄呢。”

  珍娘将头靠上他胸膛:“我本无意什么英雄,不过随性而为。别的不说,若真是柳深本人在我面前落坑,我是肯定不会做英雄去救他的,没准还得落井下石。”

  秋子固笑得煦然:“那是当然,基本的善恶判断还是该有,你要下石,我给你递。”

  两人头靠头,笑得嘿嘿的。

  再看礼单:其实跟上次去公孙府上差不多,珍娘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上次要面面俱到,原来是为这次彩排呢。

  不过顾府中人事关系还不很明确,只从公孙大奶奶那里得知,共有三房,太太奶奶一共多少一无所知,因此多备下些,省得拿不出手。

  给太太奶奶的,大约是些绸缎小头面,另外,还各有黄刻丝珊瑚豆荷包,内装如意一件,红缎拓金线松石豆荷包,内装双喜一件,押祟小荷包一个,内装金八宝八个,银八宝

  八个,宝石八宝八个,金锞子二个,银锞子二个,金钱二个,银钱二个;再有就是青缎拓金丝珊瑚豆荷包内,一装如意”,一装笔锭”,一装“岁岁平安”喜钱。

  这些钱币锞子彩错镂金,大如豆粒,备极精巧,宝石更是翠虬绛螭,是万中选一的精品。

  这种手法,也是珍娘是公孙从大奶奶那儿学来的,东西也是她帮着从桑家绣庄买来,精致上乘,拿得出手,也是此时京中流行的送礼方式。

  别说,在这方面,公孙大奶奶确实很有用处。

  不过于别人家不同的是,从珍娘这里拿出来的荷包,都经过香草熏染,别有异香。就像她这个人,于大庭广众之下,穿着打扮普通并不标新立异,但行事动作之间,总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神的魅力。

  看过主子们的礼,再看下人。

  匣装的宫堆绢花,脂粉香油,香串香囊,带了不少,见人便分,显得大方又不失礼,也不过分显摆,毕竟头回上门,秋家庄也不想太过招眼。

  福平婶跟了珍娘之后,确实长进不少,虽不曾在大户人家当差,但眼里看过耳中听见,自学也成了材,操办这些本是大宅门里管家婆子办的事,手到擒来。

  珍娘看她操办的礼单,几乎挑不出毛病。

  “就这么办,”合上礼单,珍娘想了想:“不过,顾五公子那儿,咱们又该送什么呢?”

  顾仲腾。

  这可不是个花儿粉儿奁具珠宝甚至砚台文墨能唬弄过去的主儿。

  送礼要送得合适漂亮,送到人心尖儿上,那就得知道对方的脾好。

  可这位顾大古怪,到底又喜欢些什么东东呢?

  秋子固神完气足,目光沉敛,他早料到妻子会有此一问,早早做好准备,因此胸有成竹。

  “上个月,徐公公为感谢我帮他操办年节家宴,送了我一具古琴,就送他这个,如何?”

  珍娘眉梢一挑。

  古琴?

  为什么?

  难道你打听到了,他喜欢对月抚琴?

  不过先拿出来看看好了。

  秋子固从里间紫檀壁橱内取出一张琴来,放在案上。珍娘忙上前卸了锦套,细细抚视。只见那琴金徽朱弦,遍身蛇纹,从凤沼看进去,中镌篆书“落霞“二字。又有小字一行,仿佛是“**年宫制。”

  珍娘试抚一回,只觉音声非常清越,不过她对此并不十分精通,倒是秋子固上手之后,抚出一曲,听着十分入耳,也令珍娘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学的?”她有些不敢相信,怔住看着对方,皱起弧度完美的眉:“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这玩意可不比看书弄墨,是静悄悄做得出的。

  秋子固摇头:“从前在隆平居,一个人烦闷起来,随便摸到什么书也看,不想有一本是琴谱,从那时开始看得明白,只是没有上手练习的机会。那日取来,你在暖房,我便按记忆中的印象,对着书抚弄两下,没想到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困难。”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当真你觉得好么?”

  珍娘滞了一瞬,骤然失笑。

  这家伙,不管平时怎么冷脸,笑起来却真让人心暖,忒大个人,瞬间变得孩子气十足。

  “当然好听,我夫君如此英俊潇洒敏慧聪睿,资质过人到凡事一点便通,能携君之手,实乃小女子我三生有幸。”

  秋子固英俊的脸彻底舒展,满足的笑意挡也挡不住,随即低下头去:

  “还是我娘子会说话……”

  空气中气息芬芳,翠色的迷迭香藤蔓从书案上的盆中垂下来,交颈而缠,相偕飘摇。

  这天下午,公孙大奶奶着人送来书信,不出珍娘所料,也为打听顾府办酒置席的事。

  珍娘寥寥几句,说明自己会去,便打发了来人。

  大奶奶着实操心过虑,又怕珍娘跟顾府走得太近,又怕她不去,大场面上交起手来,自己白白失个联军。

  人家其实是为了她闺女置办下这一切,对这一点,大奶奶倒是完全没看出来。

  将家族利益放高于一切的人,真是可怕又可怜。

  珍娘不觉庆幸,自己住在郊外的好处这时便显露出来,若在城中,大奶奶一定会强拉自己跟她一起走。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姐妹情深的标志了。

  其实珍娘的立场一向不偏不倚自有主张,更不愿在人际关系复杂的京城中结党营私。

  这种事从来没有好下场,如今风声鹤唳,更不可如此。

  不过就算已经想法躲开,却还是避免不了揽进麻烦,细想想,这麻烦竟还算是自找的。

  想到这里,珍娘不觉摇头,又好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果然一点不错。

  “你晚上想些什么吃?”秋子固从外头进来,手上不知拿着什么,看着松垮垮的一只布口袋:“不过糖葫芦可不能了,昨儿吃得多,害你早起半天不舒服。”

  珍娘摇头:“煮点白粥就行,我看福平婶拿来的素炒什锦甚好,也不必再弄别的,或者那坛子里的泡黄瓜,拿一点出来过口吧。”说着好奇看向对方的手:“什么东西?宝贝一样。”

  “新鲜的二月兰,”秋子固将布头揭开给她看,绿油油一小把:“就这么点儿,还是在墙角根底下寻着的,桃树林那边近暖房,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土壤温度高,所以先发了一批出来。”

  一听见二月兰三个字,珍娘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别误会,她可不是想赏花,掐下来的嫩尖也赏不了。

  就着秋子固的手,她细细辨认:果然是二月兰,茎已有十厘米高,茎的顶部已能分辨出小小的淡绿色的花蕾,尚未呈现出一点紫色。

  这是二月兰最鲜嫩的时候。

  “早几天福平就告诉我,那儿有,我等着没掐,刚出芽的,掐个尖,也太小了。现在正是时候,再过几天,又该老了。”

  再过几天,花蕾就不是这个样儿了,该变成了紫色,这个时候当然也可以食用,但是其茎部的纤维质就多了,择菜时还要把老梗掐下去,否则影响口感。

  珍娘重重点头,竭力忍住口中唾沫:“没错,没错。”

  没错,这小一把二月兰,不是用来看,而是用来吃的。

  珍娘接过布口袋,发现里头的二月兰已被精心处理过:明显已经择一遍,把无夹杂在其上的草棍、干树叶什么都挑出去了,茎底老的地方也已经掐过,只要透透洗几下沥干水,就能下锅爆炒了。

  这个菜其实做法很简单,切点姜末儿,加绍酒、盐、糖,急火快炒,看菜叶子蔫下去立马出锅盛盘。

  成品是碧绿如玉,微苦清香。

  野菜么,入口发苦很正常,但二月兰的苦味,比起别的,例如枸杞头什么的就小多了,且还具有一股独特的浓郁香味,是其他任何野蔬所不具备的。

  爱吃这一口的人,贪恋的也就是这股独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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