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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

诛心美人劫

凝烟早已昏睡沉沉,就那么被季江夜抱在怀里,姿态略显暧昧缱绻,睡颜漂亮又乖巧,修长睫羽微敛,像极了一只被人抱在怀中的兔子,惹人疼爱。

季江夜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一手揽着凝烟往怀中推了推,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倏地起身抱着凝烟踏出了极乐殿。

影梧苑中,排排红烛如鬼影般交叠轻晃,凝神熏香缭绕飞旋,榻外交搭着厚重的水蓝色落地纱幔帐,融着淡淡的银色丝线,纱幔外垂落着白皙的鲛泪珠,映着灌入殿中的柔和光线,很是耀眼。

季江夜抱着昏睡的凝烟走进了苑中内殿,又倏尔在软榻前停下,眸光微抬之际,一道灵力便汇聚于此,荡着一缕微风将那纱幔吹开。

他分外小心的将凝烟放在了床榻中央,妥帖的为其褪去了裙衫衣靴,抬手掀过被褥盖好,又顺势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榻边将交搭在榻外的纱幔帐扯开放好,又隔着轻晃的纱幔望了一眼榻中熟睡的人方才转身掩门而退。

季江夜踏下内殿门外的层层短梯,抬手一挥,身旁相继涌出一抹深紫色浓雾,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殿檐上骤然现出一道黑影,纵身跃下之际又快速踏过扶手栏杆落至殿墙外的环廊内,抬手推开遮窗瞟了一眼殿中内向,随即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殿门。

那道戴着银色暗纹面具的黑衣人朝着殿内扫视了一圈,随后径直走向了摆着熏香炉的红烛台,顺势揭开炉盖,扬手挥起一道红光,红艳艳的烛台上便多了一盅蓄满的深褐色熏香料。

黑衣人抬手拿起那盅熏香料,迅速的倒入了金铜炉内,两种香料掺杂融合于一炉,殿内瞬间便溢满了浓烈的香味,她眉头微蹙,急忙将那炉盖封上,转过身瞥了一眼纱幔帐内的榻上人影,快步走至榻边停下,空手幻化出了一盏挂满银色小铃铛的鬼火灯,灯盏通身涂满了银漆,绕着簇簇银色铃铛儿,盏中燃烧的火影呈鸦青色,轻轻颤着,诡异萧然。

黑衣人将身后的纱幔帐撩开垂落下来,继而便轻轻俯下身,手中举着那盏鬼火灯在床榻上空轻瑶,银色铃铛儿相撞带起一阵细小清脆的节奏声,倏然蹿出一抹鸦青色鬼火,恍若蝶影舞姿,缭绕在凝烟的眉心处,不过抬眸间的功夫便迅速消散。

黑衣人将举着鬼火灯的手缓缓往下挪去,抬起指尖勾出一抹朱红色光影,待落至凝烟胸口上后又迅速散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相继收了鬼火灯,撩开纱幔帐扬长而去。

***

时值夜晚,红艳艳的日头早已遮幕而去,稀碎如玉碴的月光从遮窗处铺洒至殿中,殿外微弱的风影荡漾,伴随着花香飘落开来。

凝烟醒来时已是月黑风高之际,意识由昏沉逐渐清醒,撑着榻坐了起来,略带疑惑的望了一眼殿中内景,握起拳头轻轻捶了捶有些酸痛的颈旁,随即掀开被褥穿好衣靴下了榻,撩开纱幔帐走至殿中央停顿了两秒,相继感觉口干舌燥,走至桌旁坐了下来,拎着银色酒壶斟了两杯清酒饮下,在斟满第三杯之际却略感头昏目眩,香味扑鼻。

凝烟手中一顿,将酒杯放下,眸光微微暼向红烛台上的熏香炉,微微蹙眉,起身走至红烛台旁,抬手揭开炉盖欲将熏香换掉。

殿中一阵邪风闪过,红烛尽数熄灭,仅余些残影烛光,一时黯淡了不少,凝烟连忙朝后退去,刹那间,鸦青色鬼火接连绽放,宛若璀璨烟花,熄落之际,皆以化作凶神恶煞的鬼魅魍魉。

鸦青色鬼火此起彼伏,恶鬼怨灵数量逐渐增加,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凝烟,像是守着自己寻来的食,一刻都不曾松懈,嘴里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露出一口森然利齿,抬爪便朝凝烟袭来。

凝烟一个转身彻底避过,猛地将那恶鬼踹倒在地,倏地转身快步退至红檀长案旁,抬脚一踢,将那柄摆在案上的烟屿剑给踢了起来,抬手握住剑柄,拉剑出鞘,挥手便划过那恶鬼颈前,勾出一道血痕,随后便听一声吃痛惨叫,那恶鬼便化作青烟散去。

余下的那些恶鬼哀声嚎叫,移形换影间,纷纷将凝烟围至殿中央,张开血盆大口便要朝她咬去。

凝烟眸光微变,将那剑身一横,周遭瞬起深蓝色灵光,直直的朝着恶鬼怨灵劈去,瞬间倒地一片,浓血溅起,青雾骤现,为她开出了一条血路。

明晃晃的剑刃溅起了几点血珠,腥味浓烈,映着烛影又显得分外诡异。五只恶鬼怨灵张狂袭来,凝烟朝后仰身躲去,又猛的起身站定,揪住其中一名红裳怨灵的衣领将它给薅住,一剑捅入腹中,随即撒手松开砸向另外几只恶鬼,随即偏头望了一眼桌上酒盏,抬手攥紧柄端,将那剑刃迅速往上一搁,顺势朝着盏身将其挑住,又猛的朝前一抛,将那恶鬼额头上砸出了一个窟窿,七窍淌血,倒地而亡。

凝烟神情淡漠,不慌不忙的将带血的烟屿剑给扔开,旋即变出一把黑鞘短刀,拉刀出鞘,换守围攻,以移形幻影之术瞬间移至那恶鬼群中,抬手薅住为首的那只煞气满满的怨灵,握着短刀朝颈侧狠狠一扎,当即毙命。身后一阵阴风吹过,凝烟将短刀拔出,怨灵扔开,偏身一躲,抬脚将其踹开。

罗刹女鬼与凝烟对视,眸光瞬间变红,挥起红艳艳的指甲便飞扑而去,凝烟并不躲开,待到那罗刹女鬼距近之际又猛的抬手挥起一道灵光,罗刹女鬼被强光刺痛,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紧闭的红瞳,另一手不死心的再次朝凝烟打去。

“自寻死路。”凝烟唇角翘起一抹蕴着嘲讽的弧度,还手挥起灵力将那罗刹女鬼甩开,又猛的扯住它的腕间将其给拉了过来,距离较近,凝烟眸光微敛,指尖下意识的攥紧了短刀,朝着罗刹女鬼的腹部狠狠一捅,尖利的刀刃不断的剜入,温热血液喷洒而落,罗刹女鬼痛苦万分,眸中猩红,不断的哀嚎挣扎,凝烟抬手将血淋淋的短刀抽出,那罗刹女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身下鲜血蜿蜒弥漫,随即化作青雾魄散而亡。

恶鬼怨灵纷纷相视一眼,再次望向凝烟时眸中多了几分恐惧之意,却还是佯装镇定的袭来,凝烟抬脚将那棋盘朝前踢去,一击撞中那为首的恶鬼腹部,棋筒内的黑白棋子滚落在地,砰砰作响。

凝烟抬手一挥,殿内瞬起滚雷闷声,几道炫白电光直劈那恶鬼怨灵之身,雾散鬼亡,不过顷刻间,殿内便再次恶鬼齐聚,魅影叠加。

影梧苑内浮动着沉沉死寂之象,烛影黯淡光线薄弱,血腥味飘满整个内殿,诡静肃杀。

五只煞灵从鬼群中现出,骤然聚为一体,化作一个美艳妖娘,手中持剑,忽然猖狂大笑,笑意渗人,说话声线若男若女,不易相辨,道:“小姑娘竟如此不知好歹,今夜我便将你拆骨吞腹,吸了你的魂力!”

暗夜之中,杀戮滚滚而来,那艳色女鬼持剑袭来,凝烟侧身一避,抬起短刀勾住她的手腕,艳色女鬼强行挣脱而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凝烟将那短刀朝上一抛,瞬间寒光乍现,而那短刀也化作了一条韧力十足的黑色长鞭落至她的手中。

艳色女鬼抬手挥起,红如血的指甲划破风影,猛的腾空而起朝凝烟袭来,凝烟攥紧手中鞭柄,抬手一挥,鞭身翻涌着刺眼的道道电流,砰的一声抽在那艳色女鬼的脸上,血淌不止,顺着眉骨处蜿蜒滑落,血色如红墨,浓烈的妖艳,诡异。

艳色女鬼哀嚎惨叫,不断的颤抖着身子,抬手挥起一道阴术,周身荡起刺眼的红光,带起一阵凛冽鬼风,纱幔晃动摇曳, 殿内狼藉不堪,烛光全数被熄灭,残雾而止。

凝烟再次挥出手中长鞭,在半空中如黑水蛇般蜿蜒抖动,猛然袭打在那艳色女鬼的身上,顿时将那女鬼抽的魂飞相离,五只怨灵相散在半空中,又骤然浓缩和为一体,发出阵阵骇人的大笑。

内室光景昏暗,月光稀淡照不清殿景,那怨灵影倏地飘过,迅速闪过凝烟身旁,距离很近,好似在她耳后轻笑,凝烟连忙转身抽出长鞭朝前挥过,只闻被鞭身割破的风影,并无他声。

凝烟缓缓转身,眸光自殿中一览而过,搭在鞭柄上的指尖下意识攥紧,待到面前黑影擦过,又猛的抬手挥起长鞭,风影浮动之时,鞭身与那鬼影相擦而过,吃痛的闷哼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怨灵影相聚相散,时而化作浓雾,时而又化作一道娇俏媚影,柔若温水的在她娇娇窃语,凝烟眸光微变,抬腿朝后一踢,猛然转身后退甩出长鞭,踏空而起,一脚踢在那鬼胸口,腕上灵动一转,那如蛇般的鞭子鞭绕上了那鬼影的脖颈,凝烟踏着空中碎步朝后退去,手上力道不断加紧,鞭身死死的箍着它的脖颈。

那化作娇俏美娘的鬼影眸中渗出点点血丝,顺着眼眶中蜿蜒而落,倏地张开涂满胭脂的嘴唇,口中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凝烟拉着长鞭将那鬼影给拽了过来,伴随着一阵风影,雾蓝裙摆宛若盛开的花影自空中一旋而过,凝烟相继平稳落地,抬手一攥鞭身将那鬼影拉到了自己怀中,抬臂勾住它的脖颈,朝着右方一扭,那鬼影的脖颈咔嚓一声断裂,化作难闻的浓雾消散而飞。

鞭子一时间少了撑力,猛地垂落下来,凝烟将凌乱的发梢拨之耳后,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抬袖挥起,殿中烛影应风而亮,照彻了整个内殿之景。

殿中余下的鬼影面露恐慌之色,欲纷纷逃窜,凝烟抬手挥起长鞭抽了过去,瞬间将那几只鬼影打魂飞魄散,背后一阵阴冷凉风吹过,凝烟迟疑了几秒,微敛眉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慢吞吞的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六灵相聚的鬼使,挥出漆黑的掌心便朝凝烟胸口打去,凝烟故作慌乱的后退两步,又故意崴了步朝旁侧摔去,那鬼使找到了机会,一掌打在凝烟的胸口将其打退。

凝烟抬手捂住胸口,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的弧度,相继涌出一道血渍,继而眸底便划过一抹杀意,抬手挥起,那鞭身便如疾风般张狂袭去,将那鬼使打的魄散乱飞,骤然消失。

她再次转过身,凛冽的眸光朝着那些鬼影一视而过,指尖一抬勾起一道强悍的灵力,玄铁飞镖伴随灵影而袭,与那鬼影的脖颈相擦而过,划出一道道血痕,相继便是鬼影纵横而散,雾散魂亡。

凝烟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长鞭,手中泛起一阵荧蓝之光,紧接着那长鞭便消散了,她抬了抬眼皮,眸中杀意相继遮掩,抹了一把唇角挂着的血渍,径直走出了影梧苑,化作一道蓝影骤然消失。

***

极乐殿外半掩着殿门,镂花遮窗大敞着,室内掌着几盏夜明灯,排排红烛黄影随着夜风颤动,透着窗口灌落至长长的走廊上,这么瞧着竟有几分诡异。

季江夜身穿一身窄腰黑衣,坐在镂金雕檀长案上后的坐榻上,姿态懒散,修长双腿交搭在膝上,身躯微微前倾,指尖轻轻拨动着青玉杯壁,眸色幽深泛冷,瞧人时携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倏地,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唇角翘起一抹弧度,有几分轻佻风流。

魏屹与泠弦歌站在殿中央,腰封上皆挂着一把短刀,朝着季江夜微微颔首,继而抬起头,神情漠然。

殿内寂静万分,橘色烛光悬影婆娑,季江夜玩转在指尖上的青玉杯被柔光润色的更为透亮绝艳。

“泠弦歌。”季江夜淡声道,眸光未抬,指尖拨动着温凉的杯壁,声线冷漠,“李睚那边,动手了吗?”

泠弦歌拱手行礼,应声道:“李睚携家眷妻妾从端塘群匆匆赶至京都,现已安顿,我们安插进李家的人也已全部就位,还请主子安心。”

“安心?你叫本座如何才能安心?”季江夜仰身坐起,眸底陡然生起一抹嘲意,随后躬下身,顺势将案上摆着的那盏罩纱烛灯给推了过来,抬手将那青玉杯微微倾斜,琼白酒液顺着杯沿潺潺涌落,呲啦一声,金丝罩纱内拱着的黛色绿火瞬间被熄灭,还冒着残烟。

季江夜抬头,眸光淡淡的掠过泠弦歌,指尖微翘又倏然搭在杯壁上,笑道:“能让本座彻底安心的,便是来日本座一统六界之时,其余的,不过是些乐子罢了。”

泠弦歌神情微变,颔首道:“属下知错。”

魏屹与泠弦歌相视一眼,继而便将眸光投向了季江夜,开口道:“王上,据探子来报,近日以来陈清肃与李明修私底交往甚密,而李明修现任官职,乃是慕容傅于前朝之际一手提拔上来的,属下猜想,这陈清肃恐怕便是慕容傅想要推动的下一颗棋子。”

“陈清肃?〞季江夜觉得这名字念着有些生,略略沉思了一会儿,淡淡一笑,道:“杀了便是。”

魏屹轻轻颔首,道:“是,属下即日便带人动手。”

“急什么?”季江夜抬手,将青玉杯呯的一声按在了案上,玉制杯底磕过微微凸起的鎏金案花,声音极脆,瞬起瞬灭,有些刺耳。

“先缓他个五六日也不着急,本座隐匿身份亲自带人前去,到时也一并封了消息。”季江夜声音微懒,抬手挥起一道紫色荧光,当即变出了一把短刀,指尖勾着刀鞘张合反复,道:“随后就派人将尸体扔在许巍然的府上,狗咬狗,岂不是更有趣吗?”

季江夜再次躬身,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拨开了含着利刃的刀鞘,捏着刀柄玩转在手中。倏地,笑了笑,一把将短刀插在了案上,眼神阴狠,道:“谁敢断本座的路,本座就断他的命。”

极乐殿外寒月高悬,一道雾灰蓝影伴随着一阵微漾风声轻飘飘的落至走廊上,身后长影微晃,像是彻底融入了寂静夜色般冷艳动人。

凝烟眸光微抬,懒懒的透过敞着的镂花遮窗朝内殿望去,又倏然阖眼,抬手挥起一道法术朝胸口打去,胸腔内顿时被灵力震荡,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袭来,不禁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殿内的魏屹似乎察觉到了有几分异样,猛地转过身,拔出腰间短刀,拉刀出鞘抛出了窗外,直逼那道身影,宛若一阵疾驰冽风。

与此同时,季江夜相继抬眸望去,神情淡然。

凝烟偏身躲开,抬手握住了横飞而来的刀柄,蕴着强悍灵力的指尖逐渐攥紧,将其捏成了齑粉,轻飘飘的自掌中洒落,随风而扬。

凝烟将手放下,当即改了神色,一双桃花眸顿时波光潋滟,含着莹莹泪珠,朝前走了几步又转身一绕跑入了极乐殿。

见来者是凝烟,季江夜不禁有些愣神,随手一丢将短刀给抛到了案上,起身绕过长案快步走向殿中央,还未来得及思索,凝烟便顺势扑到了他的怀中,袖摆一抖之际便搂上了季江夜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哭腔道:“季江夜,我怕……”

魏屿与泠弦歌先是有些愣,随后也相继反应了过来,朝着凝烟拱手行礼,颔首道:“二小姐。”

季江夜倒是显得很自然,全无惊诧之色,抬手覆上凝烟的背轻拍细哄,埋在季江夜怀里的凝烟抬头与之对视,眼眸噙着泪,唇角还蔓延着一道细短的血渍,有些凝干了。

“受伤了?”季江夜眉头微蹙,抬起指腹抹了抹她嘴角上挂着的血道子,低头问道:“怎么回事?”

凝烟眼眸微敛,抿了抿唇,并不答言,只是朝着季江夜摇了摇头,随后再次将他搂住。

季江夜单手搂着凝烟轻轻抚背安慰,倏然,犀利的眸光便瞥向了魏屹与泠弦歌,其意不言而喻。

二人轻轻颔首,朝着季江夜拱手行礼,泠弦歌转身便踏出了殿外,而魏屹却略有迟疑,道:“王上,夏侯将军和肖参军他们还在偏殿等着您商议军事。”

埋在季江夜怀里的凝烟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中蕴着晶莹的泪珠,抬起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裳,略带试探性的扯了一下,哭腔较低,听起来软软的,颤声道:“你要去忙吗?季江夜,我怕……”

她说着便低下了头,哭的身子微微轻颤,又抬起眸可怜兮兮的盯着季江夜,眼尾泛起微红,连睫羽上都沾着盈盈泪水,看向他的眸光恍若一种蛊惑,又好似尖利的钩子,牢牢的锢着他的心。

“不哭了,听话。”季江夜微微一笑,用指尖擦了擦凝烟眼尾的泪痕,抬手再次将凝烟搂入怀中,继而便望向了魏屹,眸光掠过一抹淡淡的不悦,连声调都提高了几个度,不耐烦道:”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是,属下告退。”魏屹颔首应意,拱手行礼,转身快步退出极乐殿外,顺手掩上了殿门。

季江夜抬眸望向窗外夜色,沉思了一会儿,抬手挥起,一道深紫色光线便覆盖而来,如迅风般朝着殿门而去,将其轻轻笼罩,设了一道结界。

季江夜抬起手揽住凝烟的腰,微微低头瞧着凝烟,轻声一笑,她生得着实清冷,平日里看起来冷艳高贵,攻击性十足,哭着撒娇的时候却是透出几分乖巧,格外招人疼,惹人爱。

季江夜一时忍不住,抬起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她的脸,眸底划过几丝玩味,吊儿郎当道:”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本座便不去了,若是不亲,本座也有充足的时间赶去偏殿,去见夏侯将军。”

凝烟有些犹豫,略带思索的看了季江夜一会儿,紧接着便低下了头,顺带便搂住了季江夜的腰,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既然你不想亲的话,本座也就不勉强了。”季江夜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抬手将凝烟的手拨开,转身便朝着殿门走去,抬手挥起便欲打开结界。

见他要走,凝烟倒是有些慌了,喊道“季江夜!”

背对着凝烟的季江夜挑了挑眉,唇角翘起几分得逞之意的弧度,将抬起的手放下,转过身走至与凝烟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相继俯下身与之对视,笑意散漫,道:“怎么样?改变主意了?”

“嗯。”凝烟朝前走了一步,抬起胳膊攀上了季江夜的后颈,微微偏头朝着他的脸颊落下一吻,道:“季江夜,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季江夜仰身站定,喉结滚了滚,笑道:“倒不如本座亲自教你如何?”

季江夜朝着凝烟缓缓走近,而凝烟则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季江夜步步紧逼,倏然,抬手攥住凝烟的手腕,向前一拉,凝烟便措不及防的跌入了他的怀中,绣着摇摇欲坠的玫瑰花瓣的雾灰蓝底色的裙摆微扬,与那冰凉的黑色衣角相擦,像是在这黑夜烛光之下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绚艳的花,格外动人。

凝烟被季江夜牢牢锢于怀中,进不得亦退不得,耳边倏然传来一阵轻声吐息,有些醉人。季江夜再次放缓了脚步逼近,不知不觉间,他便将凝烟抵到了镂金雕檀长案上,凝烟抬眸,顺势将指尖搭在了案沿上,有些泛凉,而季江夜的眸光却格外灼人。

昏黄烛光下,窗外刮进阵阵凉风,与此同时,迷人的危险似乎在缓缓靠近,凝烟浑身一凉,耳垂有些热,逐渐泛红,避开他的目光,道:“季江夜。”

季江夜挑眉,笑:“嗯?”

凝烟有些窘迫的別过头,抬起指尖抵在他的胸膛上欲将其推开,道:“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

季江夜笑了笑,倏然松开了她的腰,凝烟刚想松口气,却见季江夜抬手撑在案上两边,缓缓俯身逼近,温热的气息近在她耳边,暧昧极了。

寂静无声的极乐殿内,传来一声低笑,嗓音蛊惑人心,压低了声音道:“不能。”

季江夜盯着她的双眸,浑身都带着一股强制性的压迫感,抬起长指勾住她的下颚,道:“就这么怕我?”

季江夜的眼神极其玩味,凝烟被他盯得心底发麻,低声道:“没有,我怕你做什么?”

季江夜骤然收回指尖,喉结滚了滚, 荡漾出一声带着蛊惑的低笑,“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凝烟冷冷的抬眸,正欲反驳,季江夜却先她一步,俯身偏头,用唇将她抵住,还未说出口的话便被暧昧气息截住,唇齿相交,气息相融,紧接着便是一股微醺酒气,宛如猛火燃烧,惹得人心尖乱颤。

季江夜一手揽住凝烟的腰,身躯再次俯下,另一手与凝烟十指缠绕,逐渐收紧。长案上镶嵌的有镂花雕金,又冰又凉,凝烟无路可退,脊背撞上了案沿,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紧接着便是很淡的刺痛感,凝烟微微蹙眉,抬手想要推他,却感自身如灌了铁铅一般沉重,逐渐沉沦,有些不太清醒。

季江夜将唇移开,凝烟浑身酥软,眼神逐渐迷离,隐约可见的便是眼前的男人带着柔和烛光一起凑近,再次笼罩过来,抬起指尖便要去拉她的衣裳。

“季江夜……”凝烟低着眸,双颊滚烫浮出几分红晕,想将他的手拨开,却身子一软,朝着季江夜怀中倒了过去,与此同时,衣裳被季江夜拉了下来,露出两道蜿蜒锁骨,漩涡微勾,几缕发丝顺着双肩轻飘飘的滑落,遮挡了几分冷白肌肤,香味浓重,裹夹着几分脂粉香气,堪比温香软玉。

季江夜低眸,视线轻轻瞟过凝烟的脸颊,轻轻俯下身将她横抱而起,绕过鹤鸣屏风一路而行,抬手掀开遮在身前的纱幔帘,径直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将怀中人给抱到了床榻中央,抬手一挥,挑起的纱幔帐瞬间遮了下来,轻飘飘的拖在地上,珠链相碰。

凝烟一时有些意乱神迷,视线昏沉,却还是强撑着意识从床榻上坐起,抬起指尖撩好衣裳,下一刻,被她暂时封锁的灵力不断在体内积压蔓延,胸腔内被烧的炽热,心跳声迅速,头晕目眩,有些难受。

季江夜俯下身,骨节分明的长指撑在床榻两侧,再次吻上凝烟的唇,一点一点将她推倒了下去,桎梏住她的细腕,吻逐渐滑落,蔓延至颈旁、锁骨。

空气中透着几分迷人的暧昧,季江夜的身躯牢牢的贴过来,不留空隙,凝烟心中滚烫,如热浪翻滚,有些喘不过气,双眸一热淌出了几点泪痕,猛的起身拼尽全身力气将季江夜推开,吐出一口污血。

一刹那,殷红色的血渍淌落在红玉地板上,蔓延流淌,有些诡异,漆黑的纱幔帐也溅染了几滴血珠,直至渗透,浓重血味弥漫开散。

季江夜眉头微皱,抬手将凝烟拢入怀中。挥起一道灵力为凝烟输送,倏然,空手变幻出一只玉瓷瓶,从中倒出了两粒药丹,喂凝烟服下,继而端着一盏茶水喂她,欲冲散苦味。

靠在季江夜怀中的凝烟抬起指尖搭在杯壁,将茶水一饮而尽,口腔内冒着浓重腥味的污血与茶香相冲,一并滑入喉中,这才缓了几分不适感。

凝烟的胸腔此起彼伏,心跳声剧烈,沾了泪的睫毛微敛轻颤,倏地抬起胳膊搭在季江夜的后颈,茶杯被打掉摔落,迸溅而碎,荡出一声清脆的磕地声。

凝烟偏过身,将双臂牢牢搂住季江夜的颈后,白晃晃的手臂纤细修长,下颚抵在他的肩头,低声抽泣了起来,道:“季江夜,我难受……”

季江夜抬手轻轻抚过凝烟的脊背,指尖穿过缕缕柔软的发梢,偏头在她耳旁,轻声哄道:“乖,吃了药就不难受了,不哭了,听话。”

凝烟低着含泪的眼眸,身子有些发颤,连搭在季江夜颈后的指尖都在发颤,哭腔极低,轻轻咬唇。

季江夜抱着凝烟起身站定,抬手掀开被褥,顺势将她抱到榻上,随后在旁边一起躺好。

凝烟微微偏身往季江夜怀里凑了凑,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另一手紧紧的揽住他的腰,敛眸低泣。

季江夜伸手揽过凝烟的肩,指尖轻抚,低下眸吻了吻凝烟的额头,安抚着她乖乖睡觉,直至最后,凝烟哭累了,方才昏昏沉沉的睡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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