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祝英台一个人走在书院里,却走到了医舍附近。
四九匆匆忙忙的跑过,似乎意识到碰到了熟人,他停下来。
“祝公子。”
“是四九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呢?”
“我在房里烦闷,出来散散步。”
“你这是去干什么?”
“我家公子和兰姑娘在医舍研究学问,我给他送本子去。”
“在医舍研究学问?”
“祝公子,要不,你要一起去吧。”
“不了,我再走走,你赶快给山伯送去吧。”
“哦。”
四九又匆匆跑走了。
书童房里,银莲打来热水给祝英敏擦拭身子,这一天运动量太大,后来又受伤,出来很多冷汗,衣服都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银连,辛苦你了。”
“公子,我不怕辛苦,可是自从来到书院,你总是两天一小伤三天一大伤,我看着实在是心疼。”
“好了,银连不哭,我错了。”
“公子总是骗我,每一次都这样,老爷夫人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啊。”
“嘻嘻,你不说他们不就不知道了吗。”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噗呲。”
“你笑了就是不生气了,差不多了,你快上来,我们一起睡吧。”
名为主仆,其实祝英敏和银莲与祝英台和银心一样,情同姐妹。
祝英**自一个人走着,走到了谢先生客房附近,远远的就看见陈夫子在外面走来走去还对月吟诵。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祝英台在一旁偷笑,看陈子俊好像是忘词了,出于看热闹的心思,便提词,“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谢谢提词。”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突然陈子俊意识到不对,赶紧转身,“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那夫子您又为何在这里呢?”
“我,我在月下吟诵诗经,不行吗?”
“温故当然好啦,不过温故而知音则更美了,夫子的心声说是说了。不知道,这该听的人听到了没有呢?”
陈子俊生怕谢道韫听到,严肃起来,“你又胡言乱语,跟夫子我胡扯些什么的呀?”
“陈夫子,你这样是没用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的去表示,在这里对月吟诗以寄相思,又有什么用呢?要么就干脆诉诸于笔墨,这月儿又怎么能帮你传达心意呢?”
陈子俊也表示赞同。
“我若是女子,才不喜欢那畏畏缩缩的男人呢。更何况谢先生可是当今才女,那就更不消说了。”
“对啊!”
随即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我自个独自吟诗,又关谢先生什么事儿嘛?”
“怪我啊,你刚刚还谢我帮你提词呢。”
“这个当然要怪,国风诗经里大多都是些靡靡之音,最能移人心性了。你不仅偷看了,而且还背诵。又该当何罪呀?”
“既然是靡靡之音,那夫子您又为何要背诵呢?”
这祝英台简直就是伶牙俐齿,我可不能上她的当,还要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了。
“我,我,我是夫子,最能保持心性了。”
“这么晚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是。”
祝英台还没走几步,又被叫住。
“祝英台。”
“夫子又有何训示呀?”
“今晚这事到此为止,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夫子您的心意才应该让第三个人知道呢。”
夜色已深,祝英台和梁山伯躺在床上,隔着书山,祝英台问梁山伯,倘若他有喜欢的女子,要怎么表示他的心意。
梁山伯说自己可能会写诗表示。
他们都未能想到,有一天,会因一首诗而引发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