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少年单间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周围的目光更多了,但她都不予理会。
走了没多久,她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一个巷子口。
“你小子,也就只有一张脸,不然你以为霍小姐还能跟你说几句话?”寸头一手把烟嘴放进嘴里,另一只手抓着男孩的头发。
他的头皮上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一头黑色短发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小臂上是大块的淤青,嘴角边挂着已经干涸氧化的深红色血迹。
然而他一颗泪珠也没有落下。
“呸!霍紫泱对我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但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整天陪你们玩过家家游戏的!”
他啐出一口血,直直的飞到了寸头衣服上。
那寸头嘿呦一声,就把脚往男孩身上踹,“臭娘娘腔的,还敢反抗,我看你是还没吃够苦头!”
“兄弟们上,给我狠狠地打!”
“是,老大!”
陈希清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护着脑袋,承受着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
他自打出生以来就是陈家最不被看好的谢小少爷,无论做得有多么好可就是得不到父母长辈的一声赞许。
现在,他马上要考入大学离开陈家了,谁曾想又出了个霍紫泱非要跟自己在一起。
说什么自己跟别的臭直男不一样,可是事实呢?自己对别人所有的礼貌温和却被这几个她的追随者说成了娘娘腔!
“忍一忍陈希清,再忍一忍……”马上就要高考了,再忍一忍。
他小声呢喃着。
“你们这是在欺负同学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陈希清慢慢睁开眼睛,却是被寸头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看不见说话的人。
“同学,快离开,他们人很多!不要逞强,快走!”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
骨肉被锤打的泥泞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显得很是可怖。
于昼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把书包靠墙放在一边,向几人靠近。
“你谁啊?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寸头招了招手,不良少年一翁而上,全都朝着她挥去了拳头。
正好锻炼了这么多个早晨了,也是时候检测一下成效怎么样了。
还真是她想睡觉就有枕头。
少年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骤然凛冽,那是如凶猛野兽盯上猎物一般嗜血的眼神,让众人有一瞬间的惊慌。
于昼抓住挥过来的拳头,另一手别过那人后脑勺,膝盖狠狠顶他腹部,把人随手一丢,长腿一踢另一人下颚把人掀翻,随后退了半步稳住重心,继续对付剩下几人。
这个过程不出十分钟,少年动作行云流水利索干脆,三招之内就把人打趴下。
不过也有这群人太菜鸡的原因,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不然就是只会靠力气跟肌肉。
她呼出一口气,缓缓的平复呼吸,走到墙边捞起书包背上,平淡地看了眼墙角的男生,抬步走了过去。
“还能站起来吗?”她俯下身子,淡声询问蜷缩在地上的陈希清。
地上的人慢慢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每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疼得他不断倒吸冷气。
他看向面前的人。
少年眉目清隽,面庞精致细腻,黑色的蓬松短发微遮眉毛,因为此时是俯着身子,还可以看到半截白皙的锁骨。
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淡香,很好闻,像是某种洗护用品的味道。
他缓了半天硬是说不出来一个谢谢,谁知下一秒少年就一把捞起了他,架着胳膊搀扶着。
“嘶——”陈希清疼得蹙了眉,身侧的手把衣角抓得邹邹巴巴。
“你稍微忍着点儿,我们现在去医院。”于昼叫了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她扶着男生坐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医院。
陈希清已经被护士上好药包扎了一番,正在喝于昼给买的粥,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
感觉到他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脸上,少年出声道:“别想太多,不会有什么事,你养好伤赶得上高考。”
“谢谢……”其实他是在看于昼脸上的那个包扎,这是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被其中一个不良少年拿刀割到的。
不过当事人本人到倒不是很在意,不疼不痒的,顶多留道疤。
她点点头表示不客气,拨通电话出了病房,跟姥姥说一会儿就回去了,“嗯,我会注意安全的,姥姥您先休息吧。”
电话挂断,她把手机装进了口袋,推门而入。
“我要回家了,你今晚就安心住院,我待会走的时候会把住院费交了的。”
“等等,那个……”其实上了药就好了,自己被救了就挺感激的了,“我能不住院吗,感觉太麻烦你了。”
“……”
经过了陈希清一番死缠烂打,于昼也不强求,同意他不住院。两人并排出了医院,站路口边等车。
在路口分别后,两人各自上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