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大修）

客西扶着卓河站起来，卓河看到了远方一个白色人影正款步而来，顿时泪如雨下。

两个人来到大路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等待许久，原以为这就是一面之缘了，没想到头上突然传来一个空灵好听的男声:“我乃梵耶，受神守之嘱，前来成全两位信人心愿。”

听闻声音，客西和卓河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菩隐与两双泪水婆娑，眼神沉重而复杂的眼睛对视，心中微讶，看着客西和卓河，淡淡道:“二位是这十年来第三，第四个敢与我对视的人。”

夫妇赶紧低下头去连连俯拜，“失敬！失敬！”

“无妨，且说来你们的夙愿。”

客西扶起卓河揽在怀里，悲伤道，“诚愿，梵耶常康。我妻多年前饱受风雪之害，身患寒疾，日日痛风，求梵耶免去我妻病痛之苦，我俩人感激不尽……”

说罢，两个人又一齐俯拜下去。

菩隐在空中画了一道灵符，推进了卓河的天灵盖，说来也奇怪，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菩隐心中留下一个疑问。

“起来吧。”许是菩隐每次叫小狐狸起床也是这三个字，小狐狸耸耸鼻子，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突然嗅到了什么，顿时精神起来，从菩萨手中跳下去，围着卓河转两圈，然后一直往卓河脖子上的白狐皮围脖上扑。

卓河看到小狐狸，哭得更厉害了，解下狐狸皮围脖，任由小狐狸叼去。

小狐狸突然对着菩隐叫唤不停，可惜菩隐境界不够不通兽语，只是不解地挑了一下眉。

小狐狸用无奈和悲悯的眼神盯了菩隐几秒钟，叼着狐狸皮转身向山野里跑去。

“二位卖茶多少年了？”

客西回忆起十年前他们住在雅络山镇外围依靠打猎为生时，听说到的，关于自然之子的未成熟体，一个犹如八岁小孩的白毛人猴精现世的旧闻。

卓河颤抖着声音，“十年了。”

菩隐若有所思，“十年卖茶，苦叶也香，我想要一坛凉茶。”

一听菩隐要茶，夫妇俩都向身后的小柜子跑去，卓河腿脚利索得跑得比客西都快。

两个人各自捧了一坛茶奉上。

菩隐袖手一挥，两坛小叶凉茶就被收入了异次空间中，两双手中各自掉落了一颗可以换钱的碎晶。

“心愿已全，我自归也。”菩隐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夫妇俩泪目而视，紧握着彼此的双手。

菩隐觉得自己应该多说点什么，突然一个回首，眼中少了平时的许多疏离，多了少见的亲近之感，他柔声道，“二位福相长泽，必能相伴终老。”

……

……

灵原谷洞中，菩隐与老神守在大石座上对坐。

菩隐在小石案上幻化出两个茶盏，亲自给老神守倒了一杯茶，“师父，我今天有奇遇，我遇到了这十年来第三个，第四个敢与我对视的人。”

老神守茗了一口茶，“小梧是第二个吧。”

菩隐端起茶杯，轻轻一嗅，细咂一口，“是。”

“什么感觉？”

“闻之清香，入口凉涩，回味犹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