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嬿婉在学习

檐外有细雨蒙蒙，三月的紫禁城仿佛融在了暗灰色的烟雨之中，一片哀色凄凄。

嬿婉对着皇上对孝贤皇后的百日祭文，吹捧的说道:"皇上对孝贤皇上的哀悼之词，情真意切，不输张华的《永怀赋》。"

皇上见她含着极谦和的笑，那笑意是温柔的，含了两份怯怯，如被细雨敲打得低垂下花枝的文心兰，柔弱得不盈一握。不由的多了几番垂怜之意:"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朕听说如今宫里宫外都在说你并非是永瑢的生母。"

"臣妾至今未能给皇上生育子女，确实对皇上十分惭愧。但臣妾是皇上亲封的令妃，永瑢也是皇上交给臣妾抚养的。臣妾配与不配旁人说了什么都不算，唯有皇上说了才算。"

嬿婉的语气里有深深的依赖，然而皇上的心思却在细雨绵绵中飘摇着疑惑不定:“嬿婉，你觉得如今纯贵妃和娴贵妃都各自如何？”

嬿婉会意，幽然叹道"先前臣妾还同皇上说过继后的事情应该不急，但到了如今却是希望皇上您能尽快决断，免得臣妾和众人一般两相为难。"

皇上皱眉"两相为难？这话从何说起？"

嬿婉低首，一双翠绿翡翠耳环碧莹莹地扫过雪白的面颊:"臣妾不敢说，说了难免又在皇上这里搬弄是非之嫌。"

皇上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耳环，指尖在她脸庞划过:"你与朕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因为大阿哥去翊坤宫拜见了娴贵妃，今日在祭酒礼的时候纯贵妃和娴贵妃都夸起大阿哥对对方孝心…"嬿婉随之帮着永璜解释道:"虽然大阿哥早就跟着纯贵妃，但到底娴贵妃也抚养过他。而且纯贵妃如今一心忙着大行皇后的丧仪，娴贵妃还能记得提醒大阿哥悯哲皇贵妃的生忌辰。大阿哥想端平这碗水也是正常的。"

见皇上只是沉着脸不说话，极为小心的继续说道:"如今大家都在说皇上似乎并无意另选闺秀，如不意外继后便是两位贵妃中的一位。纯贵妃儿女双全再加上有孝贤皇后的临终前的举荐，娴贵妃虽无子女但在潜邸时她是侧福晋，纯贵妃只是格格。如今哪怕同为贵妃，也是有高低之分的。皇上既然念旧情不欲另择新人，那娴贵妃定然是排在纯贵妃前面的。臣妾听着她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所以纯贵妃想多见永瑢不敢拦，无意间惹了娴贵妃不悦也是担忧。"

皇上好奇:"如今你还会惹娴贵妃不悦？"

嬿婉赧然道:"是娴贵妃见舒嫔在喝坐胎药问了一句，臣妾也随着舒嫔的话附和了皇上的心意，这才惹得娴贵妃神色复杂。"

她声线薄而细韧，仿佛一条拉长的细线，截断细雨如丝的伤感："确实是臣妾失言没有考虑到娴贵妃也如同臣妾和舒嫔一般还没有亲生儿女，对于子嗣自然也是在意的。"

皇上缄默不语，面孔渐渐发青下去，如青瓦冷霜，望之生寒。

嬿婉一脸忧惧，小心翼翼道:"臣妾是不是惹皇上生气了？"

"没有，朕很欣慰你对朕还是一如既然的不藏私不隐瞒。"皇上想起毓瑚的刚才只回禀诸人都以纯贵妃为尊，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他身边人心思大了。

"臣妾也没什么好欺瞒皇上的。"嬿婉的语气低柔如悄然绽放的花瓣，一点一点摇晃着细而软的蕊，“能让皇上欣慰，与臣妾而言已经足够。”

夜里，永瑢带着几分茫然问嬿婉:"额娘，海常在不让五哥哭，纯额娘也不让三哥哭还说有办法让五哥哭，那儿臣到底该不该哭？"

"孝贤皇后是你的嫡母，你自然是应该哭的。"嬿婉摸了摸他的头:"海常在和你纯额娘知不知道你听见她们的话了。"

永瑢条理清晰的说道:"我是跟在海常在后面的，她应该不知道。纯额娘是知道我在她里屋的，但儿臣醒来她也并未和儿臣交代该不该哭。"

嬿婉极为温柔的说道:"那永瑢就听额娘的，你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你皇阿玛伤心，你也跟着伤心的，懂了吗？"

从永瑢房里出来，嬿婉也不由不感叹，这宫里的孩子啊果真个个都有一副玲珑心肠。哪怕她平日里没特意教过永瑢什么，但永瑢也是该懂的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