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爱恨难消

芜浣连自己的一生都很少回顾，就更别说是他人的一生。

可如今各种人物的命盘都浮现在她脑海。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翻看了玄一的。

她前世堕魔妄图效仿玄一打算推翻神界，可两人都先后失败。神魔何分高低贵贱，本就应该强者制定规则。她输了是她技不如人，可玄一实力那般强大为何会功亏一篑？

芜浣看到了玄一与上古不同，似乎一生下来便是最合格的混沌主神。白玦也有怯弱之时，炙阳有各种出错的时候，天启就更是胡闹的不少。

他不管处理政务还是征战杀场，皆样样做的出色。祖神最信重他，众神也仰仗他，叛乱各族也都畏惧他。芜浣心想，倘若三界之主一直是玄一，那自己定然是不敢做那些小动作，动不该有的心思的。

可这一切都在祖神告诉玄一他身为混沌之神，应该一身应劫的时候变了。玄一几乎没有多犹豫便叛逃了神界，甚至为了对抗祖神，创造了魔族。所以逆天改命便是如此。芜浣哪怕知道上古选择以身应劫，但也不觉得玄一所作所为有错。

可再看他后来的种种谋划，芜浣对他的敬佩之情也越发减少。因为他和芜浣的所做所为一样，都是在不择手段想要夺取神界的成果，最终两人都以失败告终。

"痴儿，你可悟？"

芜浣似懂非懂，最终只是摇头。

芜浣觉得周身情形再变，一会儿她是苦苦支撑试图用元神守护神界的神人，一会是被自己给随意屠杀的凤族之人。一会又是被仙妖大战无辜波及的凡人。

各种水深火热，无力挣扎，世间至苦，都被她一一体会。

"痴儿，你可悔？"

一怒而众生苦，安居而天下熄。如此种种，自身体会又怎能不悔？芜浣终究垂泪:"我有愧！"

她神智清明不少，这才发现自己本源之力已经开始溃散。白玦的本命真火也没了封印，承受着雷电交加。

芜浣调用了全部神力，试图将那株真火逼出阵内。自己作为作为便是今日陨落也是不冤，又何苦再连累他人。

或许是天地也都觉得白玦不该因此受罪，竟比她想的还要容易。又对暮光表示歉意:"是我对不住你，今后你把我忘了吧。好好做仙界之主，你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天帝！"

她看了看依旧坚定，含笑看着自己的天启。从体内逼出寰谛凤翎，此物凤族向来只送心爱之人。芜浣之前一直没动过送人的念头，并非她有多冷情。而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五彩凤凰不够尊贵，哪怕是寰谛凤翎也是寒酸的。

可此时她也不再卑微自己的出身，也不再吝啬自己的心意:"天地之间，唯此一支。天启，我把它送你！"

只是她已经无力将其送至心爱之人，随着再一次雷击，她本源已经全数破碎。身形一点一点破损，最终化为虚无。

"咚！"随着最后一声钟响，上神芜浣，终究陨落。

众人也都不意外这种结果，可高台禁制扯下，本该被一同毁灭的寰谛凤翎却飘落在天启手中。

忽然有人指着高台上燃起的火焰惊呼:"那是什么？"

白玦开口:"是凤凰涅槃！"

他说的十分笃定，但却无人敢相信，众所周知凤族唯有凤皇可以涅槃重生。而凤皇一直都是火凤血脉。芜浣只是五彩凤凰，会成功吗？

天启却没有犹豫，席地而坐，朝高台输送神力:"凤凰涅槃，芜浣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