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底木箱

商人身后还堆积着好几种盾牌和各种小型武器，箱子里还有火焰壶和罗伊德护符等杂物，不死人又挑选了一块橘色的谏言蜡石，用于在地上书写记号，还有一把钥匙据说能打开城墙上和不死镇中民居的房门。

看着不死人费力的将这一大堆东西往腰包中塞的样子，商人又开口了：“既然大爷您在这里买了这么多东西，看样子还是个探险者，不如就为将来的路途做个打算吧。”商人说道一半，就从身上翻出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盒子。“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一个好的收纳库是绝对有必要的。”

“你是说这个首饰盒？”不死人开始感觉活尸商人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理智。

之后活尸商人为不死人示范了这一神奇无底木箱的用法，不死人又一次感叹罗德兰真是个怪异至极的地方。

那个小小的木箱却好像没有底一般，任凭多大的武器在接近它的开口时都会被缩小吸进其中，从箱口往下看能看到里边无尽的空间和整整齐齐堆放在里边的武器。有了这个，不死人就不用每次战斗后背着一大堆刀枪棍棒往传火祭祀场神殿的木箱子边跑了。不死人欣然用一千灵魂购买了这个神奇的小盒子。

不死人准备离开了，但还是准备问活尸商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灵魂，它有什么用？”

“灵魂……它是生命的源头，亦是你的货币、是你行走于罗德兰的资格……是维持生命的能量。”

“那人性呢？”不死人又追问道。

“”嘻嘻嘻，人性？当然就是做为人的资格喽！拥有的人性越多，你就越接近人类！”

“不，人性的作用和意义可能不止于此吧。”不死人不太同意活尸商人浅薄的看法。

“怎么，你心动啦？可惜我没有人性能卖你……我倒宁愿不要人性，拥有它太痛苦了，太可怕了，可是总有些疯子就是想要它，他们宁可自相残杀！不过，也许是因为那东西藏了什么秘密……”商人似乎后悔了自己讲了这么多东西，于是赶紧闭口不言。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良久后不死人先开口道：“我买了足够多的东西，我要走了。”

“欢迎下次再来，嘻嘻嘻。”于是二人就此分别。

回到战斧活尸埋伏的房间，不死人这次换了个出口，沿着廊桥下的走廊又回到了不死镇左侧。

这是一条向下的甬道，通向依附着城墙的民宅楼顶，一侧是爬满了爬山虎和地衣的梯形城墙壁，另一侧是半米高的水泥墙垛，有些地方还裂开露出了里面的木质受力结构。狭长的房顶上零散的分布着几个断剑活尸，它们徘徊在一具干枯的尸体附近。

不死人漫不经心的收割和抢夺，既收割活尸的灵魂与鲜血，也搜刮了尸体上遗留的几把飞刀，现在好像与不死人当佣兵时也没什么不同，同样合理的屠杀敌人，同样在战斗结束后搜刮尸体上的遗物，不同的是不死人更加沉迷其中，沉迷于火焰的充盈和身体的强化、迷恋于灵魂的光辉。不管是在神域还是人间，宰杀、夺取，实际上不死人从未遵守过任何诫律，【抱歉，前辈，我可能无法向你那样遵守那么多原则，只能尽量自足自爱，不受毁灭和杀戮的诱惑。】

爬上楼顶尽头长长的锈红色梯子，不死人又回到了不死镇前半部分。正好不死人也想回一趟祭祀场，好好休整休整。之前一栋因为房屋因为楼梯损坏而无法达到二楼，现在不死人又绕回它的屋顶上。二楼的杂物箱子中还放着不少弩箭和一把轻弩。

“真可惜，我应该早点来这里，我应该再有耐心一点，鲁莽的战士可不长命。”

话虽如此，不死人天生就有冲动的性格，即使在北方不死院被关了漫长时间也没有多少改变。

返程的路上因为对道路和敌人的熟悉，不死人没有再燃起激昂的战意，反而时不时会出现昔日的回忆。记忆的梦幻和现实的苍白几乎混为一团，上一刻不死人还在逼仄的通道中奔跑，下一刻就来到了伯尼斯威武的边境雄关前，跟随着佣兵团进入这个坚毅强悍的国度。活人市集的喧闹和游魂濒死的呻吟同时环绕在不死人耳畔，不死人不顾前辈的抱怨着急的想接触人群，却差点撞入活尸的怀抱。

不死人甚至还想起了人称“高塔”的罗索骑士，他好像是佣兵团的上司兼雇主，不死人却一点也不喜欢他，因为什么来着？好像是他总把佣兵团安排在最危险的……不死人猛然从回忆和幻想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后活尸的尸体倒了一路，自己却没多少与之厮杀的印象。

“不对，这不正常，我为什么会老是回忆这些东西？”是的，当不死人不再面对新的强敌，不再用剧烈的战斗提神醒脑后，意识就会逐渐陷入恍惚，他该补充人性了，目前为止不死人都没学会如何使用人性，那些掠夺来的人性只是储存在他身体内而已。

回到传火祭祀场，打起精神的不死人先在篝火边用维修箱修复了硬皮盔甲和有缺口的刀剑盾牌，又把神殿木箱里的武器和火焰壶等杂物全都放进了无底木箱中。

不死人又一次在神殿积水池内脱光了身子，清洗自己身体和盔甲刀剑上的血迹，不死人发现自己的干瘪的活尸身体饱满了一些，可能是吸收了太多灵魂的成果。清理完个人卫生的不死人换上了新买到的武装衣内衬，自己一个人笨拙的摆弄了半天挂扣和皮带才穿好全套锁子甲，手套仍然是硬皮手套，由于感觉锁子甲头套太单薄，不死人还额外戴了一顶铁头盔。

不死人腰间的皮带上挂着腰包，挎着一把短剑，腰包里装着无底木箱；身后背着游魂步兵盾，左手手腕上帮着白教护符，仍然使用雁翅枪为主武器。身上温暖的武装衣和环环相扣的致密锁子甲让人充满了安全感，背后的厚实盾牌和手上的精致长枪则给了不死人信心。

【可惜锁子甲掉了不少漆，也没有佣兵凭证，否则我现在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精锐雇佣军。】

在经过灰心战士时，他又一次叫住了不死人：“你看起来像是走了运，穿的也像模像样，但是不要因此轻视你未来要面对的敌人，有些东西超出你的想象，在它们面前你认为能保护你的盔甲和一层纸没什么区别。”灰心战士一如既往的说些丧气的话。

“感谢你的提醒。”不死人冲战士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就离开了。

解决了装备维护问题。有了更好的盔甲和武器的不死人踌躇满志的想要投入新的战斗中，对灰心战士的提醒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