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南黎月伸出手指晃了晃：“不不不，不是他。”

顾晏清问：“为何？”

南黎月一摊手：“很简单，他不认识我。”

南黎月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李明衍看自己的眼神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艳和不喜外没有怀疑，为什么不会怀疑呢？如果他身边真的有蛊师的话不可能没有见过南疆长公主的画像，南黎月现在的脸虽然没有原本的那么惊艳动人，但是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李明衍也是真的不认识她。

“第二，他连这情蛊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显然这情蛊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他。”

情蛊是苗疆蛊中最简单的东西，几乎是入门蛊师都会的东西，情蛊相比需要主人用心头血呵护的合欢蛊甚至都比上，而李明衍连情蛊是子母蛊都不清楚，显然说明了情蛊 并非是李明衍自己弄来的。

“第三，我没有闻到他身上蛊师的味道。”

顾晏清倒是没听说过这种事，便奇怪的问南黎月：“蛊师身上还会有味道？”

“有，不同的蛊饲养的东西不同，蛊师身上沾染的味道不同，不过大多数都是药草之类的，像是乌雅身上的就是乌头花。王蛊是血腥味，我以前很讨厌王蛊的味道，总是会用一些药草味遮掩，王蛊对蛊师身上蛊虫的味道更敏感，我在二皇子身上并没有闻见蛊师残留的味道，证明了他 并没有接触过南疆的蛊师。”

南黎月懒洋洋的靠在顾晏清怀里，轻笑起来：“可怜那二皇子自以为是执棋博弈之人，却不想也是这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顾晏清拿起南黎月那修长的手指把玩，南黎月来了之后这手倒是变成了南黎月之前的模样，除了虎口和指尖有些习武留下的薄茧外，整个手摸起来都十分的舒服。

“月牙儿相当执棋者？”

“不。”

南黎月嘻嘻一笑，漂亮的眼睛中是戏谑的光芒。猫咪是极其好的猎手，但是他们抓住猎物后往往都不会吃掉反而把猎物当做玩具。显然南黎月对此更感兴趣。

“最好的棋手从不是布局人，而是搅局的，我要做那搅局的棋手，把这场天下局搅得乱七八糟，谁都别想得力。”

一如当年，她将南疆闹得天翻地覆，让谁都吃不得好。

顾晏清也笑了起来，眼中是和南黎月一样的光彩。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能走到一起的人往往都是相似的人。顾晏清如今对于皇室倒是没有多少信任，毕竟他和皇帝之间还有着血海深仇，看似臣服也不过是野兽藏起了獠牙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罢了。

这搅动天下棋局，他也是很乐意去做的。

“如今二皇子已经确定是棋子，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五皇子。”

顾晏清冷静的分析起局势：“五皇子是个为人低调的，看似没有野心但实则却是所有皇子里心思最重的。朝堂上，五皇子一党看似只有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但是礼部和工部的油水可是一点都不少的肥差。”

南黎月接茬：“阿晏是翰林院大学士兼内阁首府对吧？如今谁都知道我是二皇子手下侍郎送给阿晏的，加上阿晏对我的宠爱，莫约都会以为阿晏已经是二皇子一党的人了……对了，自云氏灭族后，这军权落在了谁手里？”

“云氏灭族后，军权落在了另一支将门姜氏手中，不过姜氏常年镇守北疆并不在京城之中。所以，这九子夺嫡的事情还轮不到姜氏。”

南黎月嗯了一声，心中盘算：“姜氏这一脉如何？”

“姜氏同云氏交好，如今的姜氏是姜大将军，其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姜闻戈如今是军中少尉，其女姜九思并未什么名声，不知如何。”

南黎月点点头，心中盘算一番，和顾晏清小声耳语，顾晏清听了之后微微蹙眉，随后叹口气：“……你可是真和他关系好。”

“我把竞泽当弟弟的，不过若是当皇帝，竞泽会是明君，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皇子好的多，而且——”

南黎月的手指抵在了顾晏清的唇瓣上，顾晏清看见南黎月眼中明亮的星火，像是星光明亮夺目。

“我想再当一回霍乱朝纲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