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消失的爱人（四）

虽然是划进了城区，大王村依旧是乡村的面貌，前头的卡车扬起滚滚尘土，车轮压在石头路上，里头的人颠得直发懵，再加上刚考下驾照的九良，车子平衡更是堪忧，九华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扶手。

九良把车停在村口的槐树下，步行进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既能了解一下村里情况，又免去了颠簸的困扰。

“嚯，这村不小呀！”何九华站在台阶上放眼望去。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已外出打工，这样的留守村在国内并不稀奇。村子处在坡地，门牌号分的很杂，坐在家门口的老幼注视着两个陌生来客的一举一动。

九良拦了个迎面走来的大爷，并没有着急表明身份。“大爷，您知道王春燕家怎么走吗？”

大爷摇摇头，转身离去。同样的问题也问了好几个路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王春燕不是在这里生活过吗，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

何九华猛然想起了那个小子，他姐姐没人认识，这小子这么混，应该早就臭名远扬了。

“阿姨，您知道老王家那小子家怎么走吗？就那个老来得子那个王家。”

“是王博吧，你沿着这上去，左边第三个胡同往里拐，走到头，倒数第二家就是。”

九华九良脚底下跟生了风似的，村子大，生怕一会儿就忘了。就是这，对照着门牌号，隔着铁门只能瞧瞧屋顶，和邻居的一比，条件好像要差了些。

听了外头的敲门声，院里的狗就嗷嗷的叫唤，准是个大型犬，这狗在市内几乎都看不见了。

“来了来了。”老婆子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九良停止敲击，站在门口等着出示证件。

“您好，我们是七区刑侦支队的，过来了解一下您闺女的情况。”

老婆子错愕的点着头，将大门开了一条缝。院子也不大，柴火七零八落的丢在一旁，狗窝搭在杂物堆里，偶有落下的树叶平添了些萧条。

屋里更不必说了，刷着绿漆的木门嘎吱嘎吱响，九十年代的电视机蒙了块灯芯绒的红布，大瓷盆的内部都生了锈，九良扫视着这个家，最贵的应该是这台老式海尔冰箱了。

九华从兜里摸出录音笔，顺便打开纸笔准备记录，法医很少出外勤，这些事还得九良在行。

“王春燕平时和你们联系吗？”

一提到王春燕老两口的脸有丧了起来，摇摇头，“她就每个月打过来一笔钱，逢年过节的连个电话都不打，白眼狼养的，我们都快忘了有这么个女儿了。”

九良有些诧异，一个在外人眼里积极乐观的小姑娘怎么到父母嘴里就成了不孝子女了。“您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工作的吗？”

老婆子看了老头一眼，换了副冷淡的态度，“她不是做酒店工作的嘛，一个月挣得可不老少，扣扣搜搜的打过来两三千，够干什么使的。”

老头拽了拽老婆子的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九华默默的咽了口唾沫，这样的家庭能打钱过来才算仁至义尽吧。

“这份酒店的工作是她自己找的吗？”

提起这事，老婆子反倒是一脸骄傲，仿佛是立下多大的功劳。“是个朋友来介绍的，说是待遇可好了，供吃供住，底薪加提成什么的我们也不懂，反正就是能者多劳的意思，唯一的缺点就是夜班会多点，年轻人嘛谁还不熬个夜，我一看这好事，立马让春燕退学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比什么都强，再说了，她弟要上学，一家子好几口要吃饭，指望着那一亩三分地的，全都别活了。”

九良的眼睛瞪得老大，实在没办法理解这一家子的三观，她现在的沾沾自喜，不就是把她女儿推向深渊的魔爪嘛。

“她最近几个月有什么异常吗？”

老两口仔细的回想，老头皱着眉头，“也没什么异常，就是打的钱比平时多了点，可能是最近生意好吧。”

询问结束，九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此时的呼吸早已被铜臭味浸染得上不来气，生活在这样的原生家庭就像掉入了蚂蟥群，不把你吸干誓不罢休。

九华回忆着昨天种种，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样的声嘶力竭，那样的撕心裂肺，哭得竟是女儿身后的财神爷。

————————————————未完待续

爱你们呦～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