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柴胡搓搓手，转头不看离歌笑:"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你还有小嫣，不可随便冒险。"

"那你呢?"

"我，"离歌笑苦笑着，"总要有人有所舍弃。"

柴胡听了立刻火冒三丈，大吼道:"你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那三娘呢，一枝梅呢?"

战马被柴胡猛的大吼惊到，不安地动了动前蹄。离歌笑抚摸着它的鬃毛，让它安定下来。

柴胡瞪着皱起眉却仍不答话的离歌笑，在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沉默之后做好了锲而不舍地追问的打算，也闭上嘴不再开口，认真观察离歌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离歌笑走到火把照不到的昏暗处检查马蹄铁，四周只有马咀嚼草料发出的声音。

不时有士兵经过，恭敬地向柴胡行礼问好他也不回答，笔直地站在战马旁边一言不发。

片刻候离歌笑站起身，看见和石头没两样的柴胡默叹了声，几步走到柴胡身边搭上他的肩膀:"相信我。"

柴胡现下真是语塞了，盯着离歌笑透着沉着坚定的眼眸终于还是拗不过他，黑着脸拍掉离歌笑的手，转身走回大营。

天刚擦亮蒙古大军就兵临大同城下。离歌笑率几位副将和参将登上城墙，城门外整齐排列着蒙古五万人马，严阵以待。

明军布好弓箭手，个个面色凝重。

离歌笑退到城下鞑靼人看不见的地方，对身边众人道:"我领步兵与骑兵共三千出城迎敌，其余五千人务必死守大同，等待援军。"

"将军，您留下守城就行了。出城迎敌就交给我们吧!"一个参将大声提议，剩下几人也连声赞同。柴胡站在一旁抱臂不语，眺望远方白雪覆盖的山峰。

"这是命令。孙副将，你随我去大营清点人马。”

"是!"

"此战关系到大明尊严与大同城内各位家眷的生死，离歌笑在此立誓: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声音不大却极富力量，弓箭手齐声应道:"誓死守住大同!"离歌笑对着城墙上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将士们目送他和孙副将离开。

一个参将走近柴胡:"柴副将，您不劝劝离总兵?"

"咋劝?你没听见他说是命令?军令如山咋违背?"

柴胡有气没处撒，见参将面露难色忙挥了挥手，"你下去布置好火炮，别在这儿傻站了。"

"是。"

柴胡看了眼城下不辞劳累已喊话劝降许久的蒙古人，拿过弓搭箭瞄准，箭嗖地一声插在了那人脚尖前面。

蒙古人踉跄几步，退回队伍中。柴胡将头探出城墙，大喊道:"滚回去。想让老子投降没门!"

城下鞑靼人的队伍一阵骚动，那人在队列中仍在不懈地喊话，开出各种条件。

柴胡深吸一口气，招手聚集来参将等人道:"派五百人保护士兵家属，三千士兵交替作战，万不能让蒙古人攻上城墙。剩下的人根据情况再安排。"

"明白!"

柴胡点点头，随即大步走下了城墙。参将开始有条不紊地调度兵力，火炮也准备好充足的弹药。

凌晨时分小了些的风雪不知何时又开始呼啸，弥漫着从天际刮到漠北荒芜的土地上。

柴胡从城墙下来后直奔大营而去。营内众人在做最后的准备，柴胡一个个营房地寻找，终于找到即将跟随离歌笑出城的孙副将。

他掀开帘帐跑了进去，孙副将正在穿戴头盔，看见柴胡急匆匆地进来有些奇怪:"柴副将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跟离总兵出城去，你留下守城。"

柴胡说着把孙副将手中的头盔夺过戴上，拿起桌边的一柄长剑。

"那怎么行?这有违军令!"孙副将正准备上前接过长剑，不想柴胡却拔出剑把两人隔开。

"有什么后果我负责，军法处置我就好!"

"这……"

"还不走!"

"唉……"孙副将长叹一声，对柴胡抱了抱拳，"珍重。"

柴胡取下头盔把头发扯得更乱了些，重新戴好后散乱的头发便遮住了他的鼻口。

他出了营房牵过拴在一旁的马匹，看见离歌笑已骑在马上布置战法，忙大步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