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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一夜。第二天，方天衡和周柳酒醒回来，已经过了晌午。听说小六子和老季死了，春生还不知能不能挺过去，两人赶忙就来找凌源想办法。

　　但凌源不在，营帐里只有金子勋和阿普。

　　“凌源呢？”方天衡一身酒气，两个眼泡肿的老高。周柳也是一样，额头上还淤青了一块，不知道是酒醉滚到哪撞成这样？

　　“借医修去了。”

　　金子勋正伏案写什么东西，也没让阿普给他们看坐。

　　“太猖狂了！上次在山里伤人就算了，这回竟敢闯进营地伤我兄弟，我饶不了它！周柳，凌源不在，我们带人进山，我非把它捉出来鞭尸不可！”

　　“慢着。”两人转身就要走，金子勋叫住他二人。

　　“你还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敢就留在营地，我没让……”

　　金子勋放下笔，抬头看着他二人:“昨日，我让你二人卯时来营帐找我，你们为何现在才来？”

　　周柳看看方天衡:“我们……”

　　“你们去了何处？”

　　方天衡一肚子火气，金子勋质问他，三两句话便叫他不爽，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凳子:“你有完没完？轮得到你管我们的事？”

　　金子勋淡然:“昨日我已与你交接，如今清阳驻地人人都该我管。”

　　方天衡登时大怒:“金子勋！凭你也想管我们？”

　　金子勋道:“整肃军纪本是你的事情，我原本打算今日与你商议详情，但没想到你和周统领却连夜犯禁。擅离营地，醉酒晚归，我方才誊抄了一遍你这营地的规矩，可都要重罚。”

　　方天衡叫板:“你敢？”

　　金子勋自顾自道:“但此事我也有错，军纪束之高阁，不为众人知，是我失职，我自罚俸两月。阿普，把我刚刚誊好的十条禁令贴到外面最显眼的地方。”

　　“是。”

　　阿普出门，金子勋又道:“想必方统领和周统领也不知，那我亲自给二位念一遍？本营禁令有十，违者重惩不贷。一，杀敌不力、临阵脱逃。二、目无军纪，懒怠散漫。三、擅离营地……”

　　“行了！”方天衡不耐烦的打断他，“这地方我熟你熟？轮得到你教我规矩？”

　　“既然方统领熟知禁令，那自然更好。两位身为统领，望以身作则。”

　　“金子勋，你有完没完？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你……”

　　金子勋淡淡道:“先不说这是我分内之事，难道方统领醉糊涂了，忘了昨日答应我的事情？我可还等着方统领整肃军纪。”

　　“你……”

　　正说着，凌源从外面匆匆进来:“方兄？周兄？你们……你们去哪了？一整夜都找不见人。”

　　方天衡急忙追问:“怎么样？有医修来吗？”

　　凌源顿时神色一黯:“他们不肯借，说是他们营地伤兵多，医修借给咱们就是害命。”

　　方天衡怒道:“狗屁！他们的人是人，咱们的就不是？春生要是有什么事，老子绝对削这群狗日的王八蛋！”

　　周柳急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差事是咱们自己讨的，本来是想趁他们吃肉的时候喝口汤也好，现在道好了，汤没喝成，人道是折了一个又一个。把咱们安排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啥没啥。马上就要入冬，我看再这样耗下去，咱们冻也得冻死！”

　　方天衡道:“现在春生的命要紧！凌源，附近还有没有跟咱们有交情的家族，看能不能……”

　　凌源摇头。

　　他们这样的小家族，哪里能跟别人论交情？

　　“我他妈还不信了。诶，聂氏是不是驻扎在三十里外清陵县？咱们去……”方天衡立马将眼光投向桌案边不知在看什么的金子勋，周柳看了他一眼，摊了摊手。

　　方天衡使了个眼色，示意周柳去，周柳立马摇头。方天衡冲人脑袋拍了一巴掌:“干啥啥不成的玩意儿！”

　　说完，自己假装不经意的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金子勋的注意，但金子勋并没什么反应。方天衡又咳嗽了两声，依旧如此。

　　“喂！金子……金统领，”

　　方天衡摸了摸鼻子走过来，周柳试图拦住他，但被他一巴掌打开了，“你忙什么呢？”

　　探头一看，见人在看地形图，方天衡又道:“金统领能受命来清阳驻地，在聂氏想必有几分威望吧？”

　　这话实在是没话找话。能被安排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威望在哪呢？

　　周柳在旁边一个劲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胡说八道。但方天衡一心只想救春生，脑子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转。

　　“你要是让人去聂氏驻地跑一趟，我想，借个医修应该不成问题。是吧？”方天衡说着尴尬的笑了两声，“你看，要不你让阿普跑一趟？肯定比我们跑一趟管用。”

　　金子勋仍旧不应他，方天衡有些急了:“你不是说你接管驻地？现在你见死不救，你有什么脸接管驻地？我们哪敢把命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