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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起身拣了根竹枝，当场给他演了整套枪法。

　　接下来几日，队伍行进尤慢，路上大半时间都是朱大宝在教蔡琛枪法。蔡琛年幼，又没有武功底子，学起来自然吃力。可朱大宝却说:“无妨，能学多少学多少，就算不能御敌，拿来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五日后，一行人到达金陵城外。朱大宝同蔡荃辞行:“蔡兄，我就送你们到此。”

　　“朱兄，已到此地，何不如到舍下一坐？”

　　景宁公主也来邀他，人却还是婉拒:“天地苍茫，我与蔡兄此番能萍水相逢，结伴至此，已是莫大的缘分，我心觉欢喜，感念至深，不敢再劳烦蔡兄。”

　　蔡琛上前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师傅……”

　　朱大宝将衣袖轻轻扯走，和声道:“阿琛，今日之后，你不必再唤我师傅，你我师徒缘浅，实不必记挂一远行客。”

　　“朱兄，阿琛真心想拜你这个师傅，蔡某也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不如……”

　　不待他说完，朱大宝已先开口:“缘来缘去，聚来还散，又何必强求？”

　　蔡荃虽有意留人，却也着实不好勉强。

　　见状，朱大宝拱手再道:“蔡兄归家，我归江湖。四海辽阔，咱们有缘再见。告辞。”

　　“珍重。”

　　朱大宝翻身上马，扬鞭远去，蔡荃目送人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这才领着妻儿进城。回城马车上，景宁公主为没能为蔡琛留下这个师傅感到惋惜，蔡荃道释然，觉得缘分如此，不必强求。

　　低头瞧见蔡琛怀里有什么东西露出半截，景宁公主便随口问了一句:“阿琛，这是什么？”

　　蔡琛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清早师傅掉的，我忘了还他，娘亲，这……”

　　景宁公主将东西拿过来，却是一个半旧的荷包:“这荷包道是有些眼熟，夫君，你看……”

　　蔡荃突然将荷包拿过去，眼中惶乱而又惊诧，打开瞧见里面装着半袋栗子，更是瞳孔一缩。

　　“夫君……”

　　“停车！快停车！”

　　蔡荃叫停马车，不待景宁公主开口问他，他已调转马头直奔城外。

　　只可惜，苍穹之下，青山残阳如旧，再无故人踪迹。

　　蔡荃骑在马上，手中攥着那个荷包，远眺空无一人的地平线，直到最后一丝光辉化尽如墨的夜里……

　　言宝珠，再见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