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密谈

　　与吕不韦见了面后，芈启深夜前往了相国府中，与吕不韦商议重要之事。

　　咸阳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多的雨了，蝗灾之后，恐有新灾。

　　“前阵子，楚地流传着一个传闻，不知昌平君可有耳闻？”

“什么传闻？”

　　“楚地有一老者，自称南公，他说了八个字，而今已被楚地的孩童广为传告……”

　　“哪八个字？”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听到这八个字，昌平君芈启不禁惊了一身冷汗，昏暗的烛光下，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相国吕不韦，芈启深感一丝不安。芈启知道，吕不韦这是在试探自己，自己是楚国的王族公子，原本就是可能继承楚国王位的一个人，如今为秦国效力，作为相国的吕不韦难免要对自己心生疑虑。

　　“老叟稚童之言罢了，相国大人又何必在意。”

　　“哈哈，也是，不谈这个了。”吕不韦大笑了一声，然后又严肃地对芈启说道：“如今我秦国境内遭受蝗灾，百姓出逃者数不胜数，粮田绝收，蒙骜给本相递来了信简，说他攻打韩魏两国的粮草不足，恐难以为继。昨日大王请了阴阳家的占卜师做了占卜，卦象显示，凶，也许是天不佑我大秦，大王他很不高兴，不知昌平君对此有何对策？”

　　“启斗胆猜测，相国大人心里也许早已有应对之法。”

“昌平君为何这样说？”

　　“自孝公始，我秦国重赏重罚，按照秦国律令，百姓若背弃自国，投入敌国，可行连坐之法，借以威慑他民，而若有百姓在战场立功，也可赏赐其爵位，而且兵马粮草不足，若有民献其身家黍粮，助军马前行，亦可视为有战场之功，受其爵位，则家有数田之户，将倾囊纾难。启本是楚国之人，昔日楚国有令尹毁家纾难，引众人效仿，终解楚国之困，而今秦国之困，犹如楚国当年，但今秦国上下君臣国民皆一心，远胜当年楚国，所以启斗胆猜测大王与相国早已有应对之法。”

　　听到这些话，吕不韦的嘴角轻微上扬：“昌平君是聪明之人，今日大王在朝堂提出：百姓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或可暂解秦国之困……”

　　“怎么，相国对此有诸多顾虑？”芈启看出了吕不韦的忧虑，故意发问。

　　“关中受灾，粮谷锐减，别说千石，就是百石，十石，可拿出手的秦国民户并不多，长久恐依然不足，且……”吕不韦对此欲言又止。

　　且能拿出千石之人，必是秦国大商，若授予他们爵位，他们必然谋求政事，长久，岂不是人人都想要做第二个相国吕不韦？芈启心里很明白吕不韦的忧虑，但这些是心里话，不能挑明，所以芈启故意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无论商还是农，皆非一生不变，商贱则从农，农富则为商，我秦国今日若要成就霸业，则要让秦国百姓皆能看到一个字，利。无论他们从商或从农，只要有功就可赏，有过必重罚，民有所向，则力有所使，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国君所赐，为国君效力，则可获封爵位，则秦国将无往不胜，且不仅对商，对农如此，对士更应如此，则天下名士，六国诸卿，将皆向往我秦国之地而来，六国自然不战而弱，我秦国则大业可成。”

　　对于芈启的话，吕不韦也在慎重考虑，沉默良久后方才说道：“昌平君所言极是。”

　　昏弱的灯烛光下，昌平君借此机会向吕不韦提起了一个人：“不知相国大人可有听过‘李斯’之名？”

　　“李斯？不曾有耳闻。”

　　“他是儒家大师荀卿的弟子，我观此人才学甚深，是可用之才，而他已来到咸阳，现在我府上。”

　　“儒家荀卿的弟子？我秦国百年来皆重法废儒，不知昌平君又为何收一儒家之人为客卿？”

　　“相国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荀卿虽为儒家之人，但他学识却又不同于孔孟之道，而且他主张礼治和法治相结合，而他这位弟子李斯更是不喜仁义说教，主张以律法治民，我想相国大人应该会对他有所兴趣。”

　　“也罢，既然昌平君诚心举荐此人，改日我亲自见见他……不过还有一件事，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哦，是什么事情？”说的神神秘秘，芈启倒是感兴趣了。

“昔日我大秦铁骑无往不胜，然信陵君魏无忌却两次破我秦军，虽今日的魏无忌已受魏王猜忌，但他只要在世一日，就一日是我秦国之阻碍，若我大秦要成就王霸之业，他必须死。我在他身边埋下了一颗棋子，已有一年有余，我想也该开花结果了。”吕不韦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虽然吕不韦是卫国人，但自他成为大秦的相国后，倒是一心为秦国的王图霸业着想。

　　正当荆轲收拾好行李，要与师父梁羽昭起身远行时，他们被数十个兵士围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们是卫国的兵士，原来这些士兵是来请梁羽昭入宫去见他们的君上卫元君，是卫元君听说梁羽昭先生目前在卫国境内，且在都城濮阳附近，就亲自派人邀请他相见，荆轲也不知为何，不过荆轲这下知道了原来他师父目前在七国内的名气比他认知的还要大。

　　梁羽昭也不理解，为什么卫国这样一个小国的君主卫元君要见自己，但去见见也无妨，毕竟自己梦境中所见到的一切一直在指引自己，梦中的那个女人苏雪萱也许会慢慢地给予他所有的答案，所以他和荆轲就一道跟随那些士兵前往了卫国宫。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14岁的卫国公主少女姬如凝，她生的很美，一身红色纱衣如烈炎红兰一般，他是卫国国君卫元君与其夫人魏芷樱的女儿，而她的母后魏芷樱是魏国的公主，卫国作为小国依存于魏国而存在，算下来，信陵君魏无忌其实是姬如凝的叔外祖父。

　　少女姬如凝从小呆在卫国宫中，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虽年幼，但却总是给身边的人一种神秘感，连她的父母都不真正了解她，她总是呆在宫中的花园之中，独自一人。这一次卫元君请梁羽昭入宫，就是姬如凝提出的要见他，这令卫元君感到非常奇怪，他的女儿才十四岁，没出过宫，怎么会知道梁羽昭这个人？还知道梁羽昭这些日子就在卫国境内？这一切都令卫元君感到诧异，但他还是听从女儿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