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纸窗洒进来，绕着房间洒到了桌子前的一面铜镜再经过反射，最终成功让尚九熙醒了。
众所周知，喝过酒后的人第二天头都是昏昏沉沉像是被人打过一样，还是按着脑袋打的那种。
然后他挣扎了一会儿，在起与不起当中苦苦挣扎。
一双手在他胸前挂着，一个人躺在他身边，以抱着他的姿势入睡。
陌生人，陌生男人。
“早啊。”
“……你是谁？”
“你父亲。”
“……”
你见过一大早就在床上真刀实枪打起来的人吗？
“大楠，十七皇子殿下怎么没跟你一同来呀？”张九龄帮王九龙研墨，看着他在宣纸上画着谁都不认识的东西，或者那根本就是一团墨迹。
“九华昨天晚上跟凤灵阁的姑娘玩儿去了，哪儿会回来？”王九龙看着自己的大作，一整张宣纸就中间有着很大一团墨迹并霸道的将宣纸占去了一大半。“老大，你觉得皇上大寿时我送这副墨宝给他怎么样？”
张九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斟酌着道：“或许前些日子得的那匹白狐大氅要更为贵重些？而且世子殿下这副……墨宝虽然惊艳无双，但属实不适合作为寿礼。而且这副……”张九龄仔仔细细的辨认了片刻，沉吟道：“这副流云图美则美矣，却失了份贵重，着实不适合。”
王九龙脸色僵硬了片刻，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愣愣的道：“这，这明明是祥龙腾云图，怎么是流云？！”
张九龄皱着眉细细的看了看王九龙案桌上的画，恕他眼拙，这图翻来覆去怎么着都只是一团黑墨，还是漆黑没有层次的墨团。
大楠管这玩意儿叫祥龙腾云图？
三岁小孩儿信手涂鸦都可能比这强吧？
张九龄嘴角抽了抽，尽量不去打击大楠的自信心，斟酌了片刻，试探地指着墨团的上方，问道：“这是祥龙的头吧？”
王九龙没说话，沉默着反思自己的画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见王九龙没了反应，张九龄心中百转千回，想着自己刚刚是否伤了这个少年的自尊心。
“老大，你指的这个是祥龙踩的云朵。”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逗一逗你，没想到你还真不经逗哈。其实吧，你画的特别好，只是送给皇上还是差点儿毕竟皇宫里的书画多的是，你送这个未免就差点儿意思了。”张九龄一本正经的扯瞎话，希望王九龙能听进去。
“真的？”
“老大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当然，善意的谎言算不得是骗。
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扯的瞎话都算不得是谎言，只能算是一种……一种别样的激励。
王九龙一向对张九龄说的话十分信任，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老大，那我们去库房里挑挑什么东西适合皇上吧。”王九龙转头便将画作一事给忘记了，而张九龄也被这么一通闹腾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来到库房后，两人挑挑拣拣，发现这里头也没什么值得送出去的东西。
王九龙再次命人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由得叹气。
“怎么都是些寻常玩意儿？算了，张护卫你随我去街上看看又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王九龙让人把所有的箱子都关上，却拿走了一块成色最佳的玉佩。
等到他们两人走到了大街上，王九龙才将玉佩拿出来递给张九龄。
“老大，这玉佩送给你，虽然比不上你之前的那块，但这也不错。”王九龙想起之前被硬生生抢走的玉佩，心中火气又升上来。
最后在张九龄的怀抱里化为乌有。
成年后他们很少有亲密的举动，碍于身份，碍于地位。
张九龄感到王九龙在他怀里僵住了，考虑到这是大街上，他很快又松开了。
“谢谢大楠。”张九龄将玉佩收到自己怀里，不自在的看着前方，“去前面的布行看看？”
“哦，好啊。”王九龙从刚刚的怀抱里缓过神来，走进了苏氏布行。
“两位爷要点儿什么布？我们这儿有当下最时兴的布料，里面还有成衣，二位爷看看？”伙计眼尖的迎上来，他早就打量过这两人了，绝对是有钱的主儿。
“我们随意看看，你忙你的。”
王九龙说完却发现那伙计还是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也懒得去管他了。
“老大，你看看这块暗金玄色布如何？”王九龙手上拿的那块布是这布行里头最打眼买的最好的布料。
那浑黑的布在织的时候夹杂了金色丝线，在日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带着夺目的粼粼波光。
这匹布是这布行里最后一匹了，张九龄还没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这布料不错，给本王包起来。”
王九龙笑着道：“清王殿下，这布匹是我先看上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殿下这般怕是不好吧。”
清王冷笑一声，傲慢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邻国质子，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抢？”
店家一听这话，立马过来打圆场，这神仙打架到时候别殃及池鱼。
“二位爷，这布匹过写日子我们还会再进货，您看看要不要谁过几天再来一趟？”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等你一块布？”清王身边的护卫立刻拔刀，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剑拔弩张。
“清王殿下说笑了，我怎么敢跟你争呢，这布我迟几日来买也是一样的。”
王九龙将自己手里拿的布料递给了清王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同样拔刀的张九龄道：“张护卫，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清王得意的扬眉，勾着嘴唇道：“算你小子识相。”
出了布行，张九龄握着刀把的手都紧了几分。
王九龙不甚在意，还心情颇好的看着街边的小摊子上的小玩意儿。
“哟，老大，这折扇不错我们买一把回去玩玩儿怎么样？”王九龙在一家小摊位停下，手里把玩着扇子。
“公子好眼力，这扇子是我们自己做的，精细着呢。”
“多少钱？”
“不贵，五文一把。”
王九龙挑了两把，给了一锭细纹银。
将钱和扇子拿好后，王九龙又开始了寻宝之路。
最后两人手里拿着一堆小东西回府了。
“大楠，那布本是你先看上的。”张九龄忍不住还是说出来了。
“老大，那匹布清王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儿。”王九龙把手上的东西归置好，拿出给何九华带的小玩意儿。“这些是给九华的，老大你去送一下。”
张九龄沉默着接过去，老实的去找何九华了。
一只信鸽在窗前扑棱着，王九龙将脚上绑着的信拿出来。
待把信里内容看完后，王九龙拿出火折子将信烧了。
“欠了账终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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