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角

　　“你不应该来的。”星阵中，一个深蓝色的身影高傲而又冷漠的看着斗蓬人。斗蓬人倚着缠龙之杖，缓缓起身，硬咽下口中的铁锈味。“笙九歌，你逾矩了。”身影衣袖一挥，缠龙之杖从斗蓬人手中飞出。笙九歌狼狈的爬在地上，自嘲一笑“呵，是我输了。连心都丟了，沉衍，你简直没有心！”沉衍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笙九歌抬手，一把雕刻着花纹的银色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银眸中闪过一丝不舍，嘴角微勾，却止不住眼角的泪光。“赌注给你，今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话毕，举起匕首向眼眸刺去。沉衍欲阻止，却已来不及。猩红，在他眼前迷漫。

　　“我说过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封印是我解开的，你不是想知道封印的阵眼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我的眼晴。”沉衍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知为何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笙九歌垂头，轻叹。

　　“你的眼睛，我还给你了。你只是沉衍，而…不是浅衍。”话中是来自远古的孤寂与荒芜。声音很轻，很轻……

　　——————回忆

　　一支手覆上她系着白纱的双眸，“你若不喜，我便带你离去。”浅衍道，眸中是掩不住的心疼，动作也不由得放慢。她闭眼倾听着耳畔海的声音，轻笑。“这里，很好。我一直都想来看…海”浅衍紧抿薄唇，一缕酸辛久久的在心头盈绕。“愿以我之悲，换你之乐。愿以我之亡，换你之生。今后，我便是你的眼。你看不见，那…我替你看尽这大好河山。”浅衍抱住她，在她的耳畔低声承诺着。她拍拍他的背，故做洒脱道：“没事，这双眼不要也罢！”浅衍垂眸，眼中含着化不开的眷恋。

　　“你究竟何时放我离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举起手，一对黑白无舌的哑铃相撞着，发出叮当脆响。浅衍替她紧了紧被海风吹乱的白纱，摸摸她的脸“等菩提树开花，我便放你离开。”沉声道，她摘下白纱。对他笑说：“让我看看吧，我不是那些娇弱的女子，经受得起。”浅衍欲言又止，他听得出话中淡淡的苦涩。

　　风撩起她的衣袂，白纱之下的眼让人忍不住去心疼。银白色的，亳无生气而是死寂，空洞而无神的望着波澜起伏的大海。

　　那日。

　　纷飞的白色占满了她整个眼眸，蓝色泛着琉璃般的花瓣落下。她激动的回头去寻找他的身影，“浅衍，我看得见了！菩提树真得开花了，很美，很美…”她高兴的说，却只看到浅衍背对她的身影。“浅衍，你…怎么了？”她向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不解道。“既然菩提树开花了，你也便不用留在这里了。你，走吧。”浅衍冷漠道，继而头也不回向前走去。她想去拉住他，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浅衍凄然一笑，泪珠悄然间自眼角滑落。

　　“佛，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