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钟的哈尔滨还带着一丝寒意，他披了件外套，还用手裹了裹，畏寒体质，还是用手机给尚九熙发了一条微信，交代他回北京时给自己发一条微信，剩下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到老秦住的地方时，东方开始泛着白，有些微亮的天色，然而老秦的房间灯火通明，过于明亮，倒显得人在黑暗中无法逃脱，看的他心一阵阵的疼
“旋儿，我回来了”
打开门就看见何九华，秦霄贤有些发愣，没料到何九华真的回来了，就因为自己的一句想他，他就回来陪他，抬了抬手，帮何九华把东西搬到了里屋，短暂的喜悦后感觉黑暗又重新涌了上来，难受
“华哥，耽误你的旅程了”
“也没有，也就一两天就回来了，什么也没耽误”
何九华自己去泡了一杯水，喝完坐到了秦霄贤的对面，他表现得很轻快，用这种方式缓解微博上那些闲言碎语
“明天是你们在哈尔滨的最后一天吧！我陪你去，帮你们主持，行吧！”
“当然可以”
是的，有何九华在旁边那些恶毒的话语在脑海里慢慢的变浅，他的情绪慢慢的好转，何九华仿佛带着魔力，只要他坐在那里，哪怕不动不说话，他都可以感觉不那么害怕，也不那么担心外面的看法，或者这就是安全感，来自何九华的安全感
一直以来他就把何九华当成自家哥哥，好坏都喜欢和他分享，相差十岁的他们没有代沟，他们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清楚对方需要什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也是对方失落失意的避风港
“华哥，我看到你们在那边玩的挺不错的，不过，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怎么敢潜水”
“首先是不敢的，后来九熙带着我下了，还挺好玩的”
秦霄贤在听到尚九熙的名字是有一刻的恍惚的，他为什么会有负罪的感觉，或许就是这个名字，这个师哥一直不冷不热，虽然才来七队不久，相识不久，可难得见到这么一个慢热的人，很多次他想靠近他，去了解他，他总会找借口离开
“下次带你去玩哈！你先去睡一觉，待会还有演出”
何九华摸摸他的头，他点点头，往自己的卧室里面去了，站在门口又停了下来
“华哥，要不你陪我一起睡”
“真是个小孩”
何九华起身跟着他一起进了卧室
两人躺在床上放慢了呼吸，再有人陪伴的情况下，他睡得很安稳，他也一直知道，何九华把他一直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以前他觉得挺好的，也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种关系，但是他即时扼杀住这个念头，因为他清楚何九华喜欢的是尚九熙，一直就是尚九熙，那个可可爱爱的师哥，他也挺喜欢的
只是他不清楚尚九熙喜不喜欢何九华，这么久了，两人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一切晦暗不明
等到老秦彻底睡了，何九华拿出手机，对于上班族来说不早了，可对于他们而言还很早，尚九熙没有回复他，他也许还在生气，也许压根就没生气，回想起尚九熙那认真的表情因为突然地打扰转化成莫不在乎，他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最后只好发条微信给孟哥
“孟哥，我到了，旋儿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些打击，你们在那里帮我好好照顾一下九熙，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我挺担心的，有事记得打我电话，谢谢哥”
“行，在那好好照顾老秦，九熙我帮你看着”
孟鹤堂回复后看了眼周九良，周九良摇摇头
“知道了吧！”
“少说话，知道什么”
孟鹤堂打乱周九良的话，看向正在一边吃着面条的尚九熙，察觉到孟鹤堂的眼神，九熙对他笑了笑
“孟哥，今天下着雨，有什么活动没，还是一天就躺床上？”
满脸的微笑看不出有一丝的伤痛，也不像是在乎的人，或许尚九熙对何九华真的没什么别的情感，这样也好，孟鹤堂这样想，团子跑过去，搭着尚九熙的肩膀，然后和他一起嗦着面条，好不快活
“老秦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吧”
九熙用纸巾擦了擦嘴
“还好，受了点影响，但应该没什么事了，现在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孟鹤堂也拿纸巾擦了擦嘴，看着外面的暴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嘛
“没事就行，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衣服，今天估计是出去不了了”
回到房间，他蹲在地上开始整理，都是昨晚何九华特意扫到地上的，没事，刚好闲着没事，就是，何九华把箱子拿走了，他的这些衣服怎么办，早知道当场就听小羊的，自己带箱子，贪什么便宜
他尽量让自己想着相声段子，想着别的东西，好吃的，好玩的，可是还是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他做不到真的云淡风轻，他不是圣人，他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他还是自私的，他甚至想不明白前一晚还在和他表白的何九华是怎么可以走的心安理得，还是觉得他真的毫不在意，还是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他是真的连搭档都不想和他做了吗
他把衣服整理好最终放到了周九良的箱子里，他的衣服虽然不少不过周九良就那么几件衣服，剩的空间还是挺大的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雨中三个人打着伞试图冲出去，他把窗帘拉好，外面的雷也好雨也好，都和他无关
两个人住的双人间原本有些挤，现在一个人住着就太空阔了，显得孤独，虽然他早就适应了孤独
一直以为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任何人都可以走到一起，相处久了，自然就会产生爱，像他和何九华一样，只不过他现在也懂了，爱是消耗品，从来不会从少到多也不会从无到有，就像他和何九华一样
“外面的雨怎么还不停”
他嘟囔着
“老秦，醒醒，我点了外卖，赶紧起来吃了去赶场子”
老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是一个大汉堡还有一些薯条之类的
“又是外卖啊！华哥，你就不能学学怎么做菜？”
“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吃吃”
拿着汉堡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咬，最后定格在何九华的脸上，他总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刷着视频，还笑出了声
“秦老师，你这个月迟到了不少啊！孟哥那估计也知道了吧！”
完了，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泡汤了
晚场的时候，因为何九华的出现下面的观众都沸腾起来，没想到最后一天还能见到何九华，人人都在猜测何九华为什么会来哈尔滨，人人也都猜到了，最后的返场欢声笑语，人人不舍得离开，但何九华不是，他想离开了，尚九熙他们也是今天晚上做飞机回来，一直没回复的消息倒成了牵挂，不过，他们也得第二天到
外面的雨还在下，不过好多了，一阵暴雨后停了不久又开始下，反反复复，湿漉漉的地面还有雨中夹着泥土的气味，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帮团子推着箱子，磨磨蹭蹭的又上了飞机，不同于来，这一次，刚上去他就睡着了，并且睡得安稳
下了飞机，孟哥交代几句，他回了家，又是一天，北京的清晨还不是那样的拥挤，光线也不是特别的亮，他还是把窗帘都拉上，打开灯，坐到了自己的画室，用画笔沾了沾颜料开始把一直想画的那副画画出来，调好颜料，他还是回复了何九华的消息
“我到了”
闭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发了一条过去
“你走后的第二天下着大雨，雨中三个人撑着一把伞，边上的两个人的袖口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也淋的湿漉漉的，挺狼狈的”
何九华看到尚九熙发的消息，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后来呢”
“后来，右手边的这个女孩冲进了雨里，冒着大雨离开了，伞里剩下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被淋湿了”
我觉得那个冲进雨里的女孩并不狼狈，他笑了笑说着只能自己听见的话，他把手机关了，并不打算看何九华的消息，该说的他都说了，静下心接着画，那是海底的世界，那是他两最独特的记忆，他画下了两个人一起看海龟时的静态，穿着潜水服，看人看的也不真切
画了一半，他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他没抬头，他知道是何九华
“在画画啊”
何九华下了飞机先把老秦送回去就立马赶了过来，他觉得尚九熙说的那些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之前说好的把那个画出来，趁着还能想起就画着，以后怕忘了”
勾着画，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从未发生什么，很平静，这是这种平静让何九华很不安，他也不敢动，只是看着九熙将颜料一点一点的往上抹，画已经有了出好的模子，是他两在水里的画
“九熙，上次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
“不想知道”
他把手中的颜料放好，画晾了晾，今天不想画了，他转过身看着何九华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对他说
“师哥，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没骗你”
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没有欺骗，尚九熙骗人他一眼就能识破，这次，他说的他分辨不了，不是分辨不了，是不敢承认尚九熙说的是真话
“其实老秦挺好的，活泼青春有活力，我看着也挺喜欢的，他很适合师哥”
何九华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慢慢的就僵硬了起来
“老秦？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告诉师哥，别放弃了一个真的爱你的人，好好对老秦，我画画不想人来打扰，师哥先走吧！以后对活什么的我会通知师哥的”
“好”
何九华离开了，尚九熙嘴角的笑才放了下来
是的，我没骗你，我是有喜欢的人了，只是那个人刚好是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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