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艾艾脸色愈发阴沉。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明白自己父母这对痴男怨女,为什么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小时候的争吵打架演变成商场上的水火不容,以前甚至会指着还只有几岁的覃艾艾撕心裂肺的痛骂,这辈子最恶心的事情就是生了你的孽种。
她站在那里,比笑话还可怜。
为了赢,她的母亲会故意在覃父回来的时候找男人在客厅上演活春宫,覃父也不甘示弱,各种各样的女人,每天不重样的带回家。
从没人在乎家里还有个小孩。
后来干脆不回家了,依旧没人在乎覃艾艾,只有一个老保姆会关心她,后来七岁的时候,老保姆因为家里的事情辞职了。
覃艾艾的生活里只剩下了自己。
一潭死水。
“现在全身而退还来得及。”
常汀盯着她,表情严肃的强调。
覃艾艾却突然笑了,“常汀,你知道鱼死网破是什么意思吗?”
她歪了歪头,笑得一脸轻松,仿佛这些事情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艾艾……”常汀愣住了。
覃艾艾笑容浅淡,眼底并没有笑意,看上去很是凉薄。
他心里狠狠一跳。
说是发小,其实也只是初高中的同学跟邻居,常汀对覃艾艾的过去只是一知半解,只能小心翼翼的窥探她的伤口。
但这一回他看懂了。
想到她明明喜欢还要那样决绝的摆脱秦霄贤,无非是在釜底抽薪。
口腔里涌上一股苦涩,常汀想说,没有必要,过好现在就可以了,可是看着覃艾艾的模样,他又说不出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没有立场让她放弃执念,毕竟困在童年时光里绝望的覃艾艾,始终没有得到过救赎。
——
十二月,寒风凛冽。
为了一笔融资,覃艾艾喝得烂醉,常汀开着车来接她,在门口碰见了秦霄贤。
他身上似乎更是阴沉,目光紧紧盯着常汀怀里的覃艾艾,仿佛要凝成冰。
“……”常汀觉得,要是目光能凝实,他估计已经成了筛子了。
上了车,覃艾艾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后座上,常汀叹了一口气,给她盖了张毯子,出声道:“别说我没提醒你。”
覃艾艾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什么?”
“刚刚我们碰见秦霄贤了,他好像想杀了我。”
等了一会儿,常汀没有听到回应,从内视镜里看,覃艾艾痴痴的笑了一声。
“他想杀的是我吧。”
骗了他的心,又不负责。
常汀没再说话。
送到小区门口,常汀扶着她进电梯。十二楼一到,他踉跄着扶着她去门口,冷不丁窜出一个人影来,把他吓了一跳,骂了句国粹才看清眼前人。
不是秦霄贤是谁。
“给我。”
他隐匿在暗处,目光紧紧盯着常汀。
常汀觉得自己要是但凡说一个不字,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但他也不敢轻易把覃艾艾交给他。
“你……你跟她说?”
覃艾艾脸色通红,笑容也傻傻的,明显无法沟通。
秦霄贤脸色依旧阴沉,还是耐着性子,“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知道你只是她朋友,我可以照顾她。”
常汀犹豫了片刻。
大概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固执,常汀咬了咬牙,“她房间里都有监控,你最好保证你不会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