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我从出租屋出来,准备去法庭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雨声滴滴答答,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我淹没。
我站在雨里,一时忘了怎么走。
有人指指点点路过我,他们匆匆忙忙,不知奔向何方。
而那时我不合时宜的想到我可笑的爱情,想到我无尽的单相思,想到我灰暗的人生,我在想,我要爱他一辈子,但又觉得一辈子太短。
我要爱他一辈子,但又别让他爱我。
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糟糕啊。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
有小姑娘迟疑的靠近我,举着一把透明的小伞,伞上有一个卡通又明显的“九”字。
她说,“姐姐,你还好吗?雨太大了,我们去能够躲雨的地方好不好。”
她小心而胆怯,可看着我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万物失语,只剩黑白的世界,忽然又进来一束小小的光芒。
我知道其实我没有痊愈,否则不会在此刻突然想跟先生说,我们分手吧。
他开着车,留给我一个沉默的侧脸。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是不是看到宋一给我礼物然后误会了?我要不要解释一下?
宋一是认识他的。
平时医院里的公共电视会投放德云社的相声,更不用说医院里有不少喜欢他们的姑娘,宋一也去过德云社听相声。
所以看到周九良突然出现,以及他的话,一向稳重自持的人也愣了好久。
我有些愕然,完全没想到本该在南京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手里还攥着宋一给我的小礼物,忽然就莫名心虚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我请了假……待会儿要去和微微吃饭。”
然后他说要开车送我,刚好顺路——他要去那边找烧饼去。
我没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但他周身的气压确实很低。
我甩掉心里那些极端的想法,极力想转移注意力。
到了烤肉店门口,周九良想,但凡小姑娘说一声,你要不要一起,他一定跟着进去,就跟刚才一样,大大方方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名正言顺的那种。
但是小姑娘没有。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说,“先生,再见,你注意安全。”
周九良郁闷,且难受。
他带着一身郁气到了烧饼家里。
敲门,开门的是四爷。
“哟,九良怎么来了?跟小孟儿吵架了?”
周九良蔫吧的摇摇头,在四爷面前,他反倒没思想包袱了,换了鞋就倒在沙发上,“嫂子呢?”
“出去玩儿了,我俩对活呢。”
烧饼扔给他一瓶饮料来,“怎么了,要死不活的,不刚谈了个朋友吗?这会儿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们哥俩?”
四爷约摸着时间,“你是刚从南京回来吧?你孟哥是真惯着你,就给你到处蹦跶,也不对活了?”
天津德云社开业在即,大伙的忙碌增添了不少,孟鹤堂五月还有专场演出,换以前,该是一起对活创作得不知昼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