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事实证明，宋亚轩还是改不掉在美国养成的坏毛病。

老鸨后面跟了位白白净净的男孩，停到宋亚轩跟前，点头哈腰地接受着身后那位。

“这个是场子里头刚来的，没人碰过，干净着呢。”

宋亚轩拿掉唇间衔着的烟，那少年看着娇得像三月枝头的桃花，眼睛里头泛着水光，亮晶晶的。

他蓦地想到了刘耀文的那双眼睛，不免心头一震。那老鸨也是个聪明人，见他有意便不动声色地把身后的男孩往前扯了扯，自己移着步子退了出去。

“叫什么”

“朱志鑫，叫我小朱就行”

“多大了啊”

“刚过19岁的生日”

宋亚轩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那么年轻，非得来干这行？”

“来钱快，我需要钱”

宋亚轩笑了，

“去，唱首歌给我听听”

早就有人教过朱志鑫，要他听话，告诉他只有听话才能被客人喜欢，他才能得到更多的钱让他母亲从病床上站起来。

他顺从地起身到屏幕前点歌，

是《富士山下》。

他没注意到身后宋亚轩的眸子暗了暗，自顾自地完成随手选的曲目。

粤语唱得很标准，清亮的男声却唱不出这首歌尘埃感。平滑的钢琴声让他烦躁，歌曲唱到一半，宋亚轩心脏震得生疼，从外套的内兜里抽出一张支票扔在旁边的沙发上，起身走了出去。

歌声戛然而止，伴奏还在继续。朱志鑫把话筒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拿起那张票据，上面三个字草地不成样子。

“宋 亚 轩。”

刘耀文感受到了，宋亚轩的疏远他。

小区门口开了家甜品店，里面的提拉米苏味道很正，刘耀文想着兴许宋亚轩会喜欢，两三度的天在室外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挪到了窗口。他本来还想买几个草莓泡芙，因为限购他还是只买了一盒法式的提拉米苏。

“轩哥，我想你了。”

他抱着一盒提拉米苏站在街口打电话，手指被冻得僵硬，小脸冻得乌青。

“乖，我最近有点忙，抽不开身。”

“我去找你好不好啊。”

“可我现在在外面呢。”

“没关系的，我等你嘛。”

“...那好吧。”

宋亚轩等刘耀文挂上了电话，把手机甩在了沙发上。宋氏已经稳定下来了，工作的接手也十分顺利，这阵他正是闲的时候。

等他到家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在地上靠着门睡着了，坐在那里抱着腿，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好不惹人怜爱。

“文文，起来了，地上凉。”

宋亚轩蹲下去捏了捏刘耀文脸上的软肉，轻声地对他说。

“嗯...轩哥”

刘耀文被宋亚轩从地上拉起来，一个劲儿地向他怀里钻，宋亚轩被茶香扑了个满怀。

“你看！我给你买的提拉米苏诶。”

刘耀文从针织的开衫里拿出了那盒小巧精致的蛋糕，捧到了宋亚轩的眼前。

宋亚轩只觉得这盒还留着刘耀文体温的盒子烫得要命，从刘耀文的手里拿过来，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哑着嗓子干巴巴地说了句，

“我们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