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风雨满楼（16）

16 离别

     五阿哥将方云燕送到方府的巷子口，尔泰并没有跟来，毕竟“五阿哥”公务繁忙，送她回方府这样的小事自然不用劳烦“五阿哥”。重兵把守的方府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士兵的身影，

      “你进去吧。”五阿哥对小燕子说，

      “阿其，你不同我一起进去么？”方云燕转首看他问道，

      “不了，在方家你也做不得主。”五阿哥温柔地看着她，他也始终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就像他也不曾告诉她，他的身份一样。“小燕子，五阿哥……让我嘱咐你，不要说你认识他。”

      闻言，方云燕方想起，在他看来，她还是方府的一个小丫头呢，方府的一个小丫头又怎能邀请旁人去主人家呢？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父亲她认识五阿哥呢？但既然他不愿意，那便不告诉吧。

      “那你在驿站等我，等我见过了方大人和方夫人，我便来找你。”

      他点头，看着她一路小跑进方府大门，他才离开。

    一踏进家门的小燕子就冲进去就高喊着“爹，娘。”眼泪也夺眶而出，

   方夫人抱住自己的女儿，忍不住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牧尘说你不见了，害母亲担忧了很久。”

    这时云燕才看见，牧尘站在父亲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一家人团聚后，方云燕才知道方大人在西湖泛舟，作了一首诗，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既然是诗，自然有很多种解释方法，你可以说它有这般解释，自然也会有另一番解释，端看上位者怎么去看。听说大做文章的有心人因被举报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已经被革职查办，自然他揭发的方大人的反诗一案也因着他的落马而落下帷幕。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她偷偷地摸到了后门口，却见一个人影守在门口，她吓了一跳，

   “你去哪里？”他问，

   “你吓了我一跳。我去哪里与你有什么关系。”她回，

   “你是去找五阿哥？”他又问，

    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环顾四周才道：“你小声点。”见四周无人，又道：“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五阿哥为什么不愿意让你告诉方大人是他帮了你么？”见她摇头，才又道：“因为他不想让人误会他与你的关系，他与海宁陈家有婚约。”

    这是小燕子认识牧尘以来说的最长的话，他的话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只是一个江湖侠客，恐怕与庙堂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她向来心大，她对牧尘的来历并不感兴趣，只道：“那我定要去恭祝他。你不要跟着我。”

   等小燕子赶到驿站，五阿哥与尔泰已经收拾妥当，准备骑马离开，方府的事情落下帷幕，皇帝正催他去海宁。

    “你们要走了么？”小燕子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有种酸楚的味道，“不是说好，我再带你们逛逛杭州城的么？”

    “在杭州也耽误了一段时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得不走了。”五阿哥看着她，心里也有些不舍，只是他心里明白，若是他再不走，恐怕他就深陷其中，再也走不了了。

    “你们是去海宁么？”她问，

    “你怎么知道？”尔泰惊异，

    “在这儿我先恭祝五阿哥了，有人告诉我，接下来五阿哥要去海宁见未来的福晋。”她回，

     尔泰以为是五阿哥告诉她的，便只是看着五阿哥，不言语，

     “你很希望五阿哥娶陈家的姑娘么？”五阿哥看着她，轻轻地问道，

      “陈家有四位姑娘，分别是琴棋书画，在我们浙江还是非常有名的。像五阿哥这样风姿的，自然是要娶那样的姑娘的。”她回，“只是五阿哥要去见陈家姑娘，那么阿其你呢？你能不能在杭州再待两天？”

      见五阿哥沉默，尔泰才回道：“阿其家里人也在催他回去了。”

     “这样啊，阿其，你住在京城么？如果有一天我去京城，我怎么找到你呢？”她又问，

    “等你有一日真到了京城，就拿着这个玉佩去一个叫翠玉轩的地方找我。”

    两人又再次跨上马，准备出发，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此刻飘起蒙蒙细雨来，五阿哥坐在马上，见那个傻丫头站在雨中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又从侍从手里拿过伞驱马跑了回去，将伞给她，问：“五阿哥让我来问你，若有一天你去了京城，你可愿意进宫？”

     他的言下之意明显，她也听明白了，可是她却道：“我有心上人了，他不是宮里的人。”

    是了，早就听闻方家与骆家是世交，本次方家之事，骆家也出力不少，就连骆林枫也快马去了京城，上下打点奔走，她的心上人大抵是他吧，

    见他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问，“阿其，你有心上人么？”

   有么？是有的！可是有心上人又怎样呢？

    “我有定亲之人。”他回。

     伴随着笃笃的马蹄声，再见了，我的江南。

     从此我的江南烟雨中，有着一个让我内心柔软的人，有着一份我不敢触碰却美好情愫。

    再见了我的江南，江南烟雨中，终是错过了这一季花满西楼的旖旎。秋去春来，谁怜曲院风荷，韶华白首，不过一场，山河永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