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当事人■■■表示:信看完了,大部分内容不过在讲逗伴侣开心的话.发现爸妈是真爱,自己只是意外罢了）
落叶点水.
当醒来时,正靠在一棵老树下,苍翠欲滴的新生绿叶不偏不倚飘到脸上,惊扰清梦.
“呣…”随手拿掉面庞上发卷的叶子,睁开眼睛,繁茂的枝叶映入眼帘.郁郁葱葱,日影循着缝隙透到树下,落下斑驳黑影.
觍着脸,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色无比熟悉.
裸露在外树根旁搭起的石子堆、被揭掉一块树皮的老树...抚摸树干,岁月累积的纹理与手掌贴合,奇妙且熟悉的触感令他更加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魔域塞尔维登,与陆地的交界处.
...有些严谨了吗,那么换种说法吧.
这里是他的家,德维安的家...附近.
他走近河岸,粼粼波光,水面映出清透面庞;他探出手,捧起河水,清流于指缝逃出.放眼望去,一切都如此真实,难以置信.半轮红日被天际吞噬,远方不时掠过三两成群的归禽,示意了他现在是回家时间.
走入传送阵前,他回首,眼中泛起留恋之情.叹息,消失在法阵的光束中.波浪不会停息,它向前奔去.
◇
塞尔维登是座地下之城,充斥着极高的魔力纯度.城内会装有感应魔力气息的照明装置,以此维持塞尔维登的光明.
要说德维安的家,其实坐落于塞尔维登的边境之森,那里阴森一片,只有通往外界的小路沿途装有照明——在这之外不会有一丝亮光.德维安操持着简单的光源召唤术,轻车熟路来到他的家前——那是一幢简陋的小屋,前院燃着小簇篝火作为标志,房围栽种有花卉.
“——我回来啦”
他推开家门,习惯一般说着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报安语,温暖和睦的气息满溢在了这幢屋.虽说外表简陋,但屋内明显有经过精心粉饰,让它更像是一个家、一个疲惫时的归所.
“德维安?...今天有些晚了,下次记得早些回来!”年龄外貌如母亲一般的女人从厨房探出脑袋,絮叨着责怪的话语.
“好好,记住了——”
他一眨不眨见她缩回身子在厨房接着忙着自己的事.索性去洗了手,瘫坐在沙发上,端详着天花板.
介于某些无法避免的原因,他不能登记居住于城区,只得随家人在这阴郁之地建造住处,但不论何方,只要亲人尚在,他打从心底认为自己永远会有容身之处.
...这里是哪?如此的想法盘踞在迷惘的脑海,侵占着思维.
不知何时,母亲已坐在他身旁,手持棒针,桌上放有一团毛线.
“怎么,回来就这副放空大脑的模样,又有谁惹到你了?”不过随性提上一嘴,指尖轻弹,她专注着手上编织的动作.
“...那我大概是还没有睡醒”
“你不愿意说吗?好吧,没关系,如果有心事我随时都在这里.”
气氛沉寂下来.
...
良久,女人瞧了他一眼,对什么感到满意那样,举起手中已经有些围巾模样的针织品,将他挂在德维安肩头,上下打量,微微点头:“我就想这个色号很适合你,你觉得呢?”
德维安愕然了:“...啊?那就是好看咯”
女人撇撇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和你爸爸真像,不愧是父子俩,很会敷衍人”
见德维安不反驳,她又开口:“不过你爸会拉小提琴,什么时候你也跟他学学,或者你有其它感兴趣的东西?别就会整天在河边扔小石子摘路边小白花玩这玩那...”
德维安满口答应下来,将目光移向别处.
◇
印象中,妈妈是个和蔼的女人,她会摆弄些药剂,在那个她自小成长的家庭以及德维安外曾祖母的培养下最终成为了毒剂师.
其实德维安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几面,按那套说辞来解释就是——他很忙,不过会寄些信件告诉妻儿自己一切安好.
不过妈妈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家三口是生活在一起的,每每提起她的脸上总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不管怎样,德维安可没有这段时期的记忆,父亲对他来讲——形如外人.
上述源于他儿时残存的回忆.
他偷偷用余光端详身旁的至亲.
——母亲在很早前已故,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发现,只身一人潜入信息库篡改德维安的信息证明,穷途末路,放手一搏,服毒与追兵同归于尽.而那所谓父亲,德维安甚至没见他最后一面,他为了让自己的妻儿全身而退,也已在不知名的地方停下他生命前行的足迹.
德维安下意识捂住胸口,依稀能觉到胸膛里一颗心脏的跳动.看来这地方给了他一颗心,足以支持他实在的活着.
原来如此.
那么目的就已经非常明确——它想让他留下,最好迷失在这样的乌托邦中.
可惜奖品太过诱人,对于有了心的德维安来讲,他确是不能做到很好分配这一连串事物的取舍.
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扑在脸上,这很好为燥热的头脑降了温,他注视镜中的自己,水滴顺着脸颊流下.
他挪开视线.
径直选择带上门,回到房间.
——这里有他希冀的、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换句话说,他很乐意迷失在这样的乌托邦里.
心思被烦扰着,他在房间内渡步,又随手拉开一只抽屉...那里躺着一封还未来得及拆开的、印着火漆的书信.
出于好奇心,德维安拆开了它.
——致,■■■■:
...
...
...
德维安夺门而出,留下那封书信静静躺在桌面上.
整幢房子静悄悄,没有人阻挠他.
跑出前院、穿过边境之森、被传送阵带向一方...
他一路奔向醒来的河边,那里雨花洒落,天地被蒙蒙烟雨所笼罩,覆盖了云烟.
毫无犹豫,德维安渡向河的深处.
回望苍穹,简单做个深呼吸,一头扎入河中.
放空思维,空间裂解.直至雨声远去,幽暗深邃将他吞没.
...
待多日后,当他回忆起那封信件——
致,辛斯瑟蒂:
...
实事求是坦率做自己.
形式严峻,相信你已经预见到了,关于我们的未来.或许它不可避免,但我也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
如果还能有机会,就让我再为你拉一曲琴吧,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
祝愿,孩子平安成长.
末尾没有署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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