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看诊的开头,我觉得秦紫这个化名还是容易叫人联想到我,尤其是上官透一唤我“阿紫”的时候。
“楚之,一会儿上了药庄,我是竹情大夫,你得称我情姑娘……再不济,也得唤情儿。”
他一身白衣长衫,却试着去挑两筐全是泥的药材,我忽然恨起自己,将个仙人拉进了凡尘。
“那我叫什么?”他问。
“你就还叫虞楚之。”我想了半天没想到更好听的名字。
“你不怕有人认出我吗?”
“你的江湖知名度,不高。”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哑然。
“楚之,白衣脏了不好洗。”我的本意是不让他去挑药材了,不想他闪身又回了房。我诧异地跟进去,恰见着一副让我热血上涌的模样。
淡定,又不是没见过!
上药那会儿还摸过呢!
我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不多时,他又穿着一身黑衣飒爽地走出,一只手拿着斗笠,一只手拿上面纱。
“戴上,哪怕是医女,也不能直接抛头露面的。”
他说的不乏道理。越是神秘,越能发扬声势,还容易藏住我的身份。
我思考了会儿,进屋翻出了个狐狸面具,还是灯节的时候随意买的。
“这个,你戴上。”
他似乎不太乐意,拿着花里胡哨的妖狐面具左看右看,道,“我的名声不是不大吗?”
“嘁,就凭你这张脸,不老老实实遮着掩着,明日就能红遍大江南北!”我唬他。
他又笑了,早就说过,他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而今,还有我。
“都听你的。”
他又去挑药材。
我其实担心他的身体。伤口虽不伤心脉,但口子着实很深,就调理这么几天哪能真的痊愈。
“楚之,不必了。我们一天,用不着这么多药材。”
他却好像执意要向我证明什么,不多说话,径直赶路,像个田间的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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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没事找事儿,最会的就是他,上官透!
到了药庄,我见他放了担子便呆站原地,走近才愕然地发觉他胸前的玄衣上透了血。
真是够了。病人一个没来,倒要先照顾他。
上官透嘴唇泛白,整个人突然显得摇摇欲坠。
“麻烦情姑娘先救救小的,小的今后以身相许如何?”我只好扶着他躺进了后屋。
屋外有了人声儿。此前我每月都有固定时间随原双双暗地来此坐诊。没错,虽然我的本意只为出卖药材敛财罢了。操作基本是玄天鸿灵观放毒,随后引导他们来我这儿解毒,或者被我以毒攻毒。。。那些人可不管我什么手法,只要当时看起来能有起色,金银珠宝能如粪土地送进原双双府上。
“药庄门开了,瞧瞧情姑娘今日应该是要来坐诊了。”
“可不是吗,我家那小子总算是有救了。”
我见外面聚集的人越发多起来,只好随意给他扎住伤口。
他也很理解我,道,“情姑娘是妙手回春的高人,还是多多去救治世人,无须管我。”
真能装。我撇撇嘴,只告诉他,可惜我真不是济世的大夫。那些要救命的人,非富即贵。我竹情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你我皆不是圣人,谁不是来这世上混口饭吃。”他道。
我从未想过他的世界观能与我的一致,因此还是震惊了那么一会儿。
“世道混乱,人心叵测,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该唯利是图。这世上的善恶难辨,这样说来,用金钱衡量反倒显得最公平。”
“我怎么觉得,你失个忆,整个人反倒活得更通透了呢。”我笑他。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你,也只有你吧。”
一日营收日入斗金。
瞧呢,穷人饿穿肠也不会寻大夫,夫人吃胀气都肯掷千金。我倒也纳闷,寻常大夫怎地连个胀气都治不好,非得拉来我这半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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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不是,我不写种田文。我要狗血,要起起落落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