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进雨村没有安全感的邪✓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拦住即将出门的闷油瓶对他说道，“不然你今天就不许走！”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仍然可以让我的心狠揪一下。
“让开。”他风轻云淡地吐出几个字，“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逆反心理的顺着怒气直冲心头，一时间我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对他吼道:“你的事情？好啊你。十年，老子他妈像疯子一样追了你十年！我被汪家人割喉扔下山崖，多少次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似乎在瞬间飘忽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仿佛刚刚那是个幻影。他从我的钳制下脱身，只留下一句话，随后绕到我背后向门外走去。他没有回头，就一步一步向外走，没有停顿，没有放慢。我有些恐慌地看着他，竟像当年我亲眼看着他走进青铜门般的绝望。
“张起灵！”
他似乎有些迟疑，但终究没有回头。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笑，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滚落下。
我终究没能留住他。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一道闪电从乌云中央劈了下来，惨白地映照了整个房间。我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靠在房间的墙上，拿起旁边的大衣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胖子的鼾声从屋内传到了客厅，我趁着雷声炸起的响声走出了院子，小满哥和闷油瓶的小鸡仔们都在窝里做着梦，在这个夜晚，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失眠。我绕过院子，借着旁边的梯子跳上了屋顶，随手就拿出一支烟来抽。
一年多了，沙海计划结束了，汪家被灭了，闷油瓶也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放心不下。不知从何起的晚风吹散了我吐出的烟圈，在这秋季的夜里格外清冷，我不禁裹了裹外套苦笑了一下。年纪大了，果然越来越怕冷了，过几年是不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吐出最后一口烟，伸手又要去拿烟盒，就当我刚要抽出来一支的时候，一个石子打在了我的脚下。我转过身去看石子飞来的方向，当看清来人的时候，气就一下卸了一半。
是闷油瓶。
他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我，明显是被我吵醒了。我正坐着的屋顶正下面就是他的房间，以他的警觉度来看，绝对不可能听不见。他向我伸出手，明显是想让我把烟盒扔下去。我看了看烟盒，又看了看他，挑衅般地又抽出一支点上。
他果然跟我一样跳了上来，直接夺走了我刚点好的那支烟，然后再次伸出手，示意我把烟盒给他。
我没有动，这十年来我一直是靠着烟来度过的，我知道抽烟会对身体产生伤害，但是我就是想任性一次。我看着闷油瓶，他也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
“吴邪。”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抽烟不好。”
僵持了一会，我还是把烟给了他，没有了烟的支持，我也熬不下去了，走到屋檐边顺着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回到了屋里继续躺着。
有的人失眠是因为睡不着，而有的人失眠是因为害怕噩梦，而我偏偏是两种的结合体，平时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噩梦却一个一个钻进了我的脑海。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在这时，我听见门开了的声音。
“小哥？”
“嗯。”门口的黑影轻轻应了一声，很贴心地替我把门关上后走到我的床边，我被吓了一跳，急忙问到：“小哥你干嘛？”
“陪你。”简单两个字后他便躺了下来，我看了看平躺在我身侧的闷油瓶，最终还是侧着躺了下来。
如果说平日里我睡不着的时候还能半夜起来散心，那现在是完全不敢的。闷大爷睡眠不是一般的的轻，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使他睁开眼睛，更别说我在睡梦中这样闹，他不醒才怪。
我再次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梦见闷油瓶的夜晚了，这些天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我甚至有些麻木了，有时候自暴自弃地说着你走吧我不理你了，但是每每看到闷油瓶冷漠的背影，我的心里都会一阵冷颤，想追上去留住他，却总是抓到一片缥缈的幻影。
“你又做噩梦了。”被我吵醒的闷油瓶的语气像是询问，更像是个肯定句。
我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靠在闷油瓶的肩上任由给我按压着太阳穴，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我很是惬意，“我说梦话了吗？”我问他。
“嗯，”他说，“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梦见你又要走了，我拦都拦不住。”我叹了口气，佯装郁闷道，“你如果再离开的话，我可去哪找你才好。”
“不会。”他闷闷地说着。
我笑笑说：“知道你不会，只是我还没适应过来而已。”
也许是闷油瓶的按压力道太过于舒适，不过一会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屋外黑云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了一样。我下意识去找闷油瓶，推门出去却发现他在收拾着背包，接着向外走，在阴森的乌云下，注视着他背影的我竟有些失神，那个让我不忍回首的噩梦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与现实重叠相交，我浑身颤抖着，用尽浑身的力气，像梦里一般喊住了他。
“张起灵！”
门口的那些人似乎被我惊了一下，纷纷转过头看向我，我再也不能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关闭了十年的泪闸突然就炸裂泵出，泪水糊了我满脸，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吴邪。”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在。”
“小哥你别走好不好……你不要走……”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能是噩梦给我的冲击力太过于大，也可能是因为十年前青铜门给我的留下的刻板印象让我难以接受，闷油瓶任由我死死攥住他的的手发泄着。门口的人们他们应该也没想过我这个在道上叱咤风云的小佛爷今天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泪，竟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后，他们早都已经走了，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我身边站着，我大脑都有些宕机，只能用纸巾擦着还未被风干的泪痕。胖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闷油瓶则早已经把背包卸了下来。
“吴邪，”他念着我的名字，“我不走。”
我看着闷油瓶，过了一会，我做出了一个我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行为——我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到：“我的。”
很意外的，他没有推开我。我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他的语气中似乎还掺杂着几丝并不易察觉到的无奈。
“嗯，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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