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0）

若说接吻是心之所动，那喉结便是连灵魂都为之震动。

沙华生涩地含着他的喉结，歪着头神情十分认真，眼中有繁星闪烁。

　　应渊的身体已经僵硬到极致，双手攥紧，手上青筋爆起，很显然是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稳住了自己的站立。

　　他微阖眼，神情晦涩难辨，隐下了眼底的幽暗掠夺，依旧是清冷绝尘的帝君应渊。

　　半晌，沙华停了下来。

　　她如画般的眼尾处有一缕秀发垂落，朱唇晶莹，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光影交错在她的侧脸上，美得宛如折子戏里走出来的妖精。

　　应渊微愣，垂头凝视着仰头的少女。

　　就在他以为已经结束时，隐隐约约听见了暧昧的喘气。

　　沙华跪坐在床榻上，仰头的姿势过久让她有些不适，一向偏于清冷的声音因为喘气带上了几分潋滟的味道，透着勾人的意味。

　　应渊的呼吸一滞，少女的喘气声萦绕在耳畔，不停的喘，喘得让人完全控制不住。

　　哪怕喘气声越来越大，应渊也听见了自己胸膛内的心跳声，快得仿若要蹦出来。

　　那些被压抑的阴暗幽深，仿佛杂草遇上了春雨，开始控制不住地疯长。

　　永远也无法烧尽。

　　……

　　帝君今日心情甚好，这是衍虚天宫上下都能察觉到的。

　　轻昀为帝君呈上一杯茶后退了出去，门口的陆景给他使眼色，“怎么样？”

　　轻昀朝殿内瞥了一眼，随即走到远处才和陆景开始交谈。

　　“很不错，今日心情尚佳。”

　　“昨日还冷面阎王，今日就如沐春风了，帝君的心思实在难辨。”陆景无奈地摊手，特意压低了声音。

　　轻昀也觉得难辨得紧，附和几句二人便朝着远处扬长而去。

　　主殿内处理天务的应渊耳尖微颤，整个衍虚天宫发生何事他都可以知晓，方才瞧轻昀那揶揄的面色，特意关注了下，竟无意间听到这二人吐槽自己。

　　真是胆大，不与他们计较。

　　一想到某人昨夜的甜言蜜语，应渊的唇角便悄然勾起一抹如隐若现的弧度，连桌案上堆成小山的奏章也看得顺眼起来。

　　而被应渊牵挂的某人，此刻正在九重天上溜达。

　　沙华闲不住，虽然应渊的寝殿够大，但她也不是能昼夜都躺在床上的人，加上她对九重天较为了解，避开一些守卫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给应渊传了神识，日落前回去，以免他又要担心。

　　这九重天虽大，但赏景的地方却甚少。

　　除了盛名在外的瑶池和泠池，便只剩下颇为凄冷的悬心崖。

　　而沙华却知道有一处景色独美，仙界甚少人知晓。

　　九重天尽头，地崖内，为仙界禁地，昆仑神树延绵于此。

　　漫天的银杏叶飘飘悠悠飞舞，红影出现在昆仑神树至下。

　　沙华瞧着此处荒凉得很，将杂草去除，幻化出石桌来，开始悠哉下棋。

　　她原本最是烦躁这等耗时之事，但重来一次，竟爱上了从前最厌恶的东西。

　　一方黑子，一方白子。

　　沙华执黑子而下，正欲抬手去执白子，白子却已然落下。

　　霎时间，漫天纷飞的银杏叶停止在了半空中，连空气都凝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