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午夜的呢喃

如果你说爱情甜蜜

那你一定还没有尝过爱情的苦

如果你说爱情苦涩

那你一定还没有悟到爱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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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同上楼，每到一层，都有灯光应声而亮，某个贴心又细心的傻男人为了心爱的怕黑的姑娘，不仅更换了灯泡，连开关都全部换成了声控的。

　　袁萝浅笑嫣然，“你看，连楼道里的灯都修好了，所以我猜一定是住在这栋楼里的女孩。”

　　能博她一笑也罢，允棠看向她的眼中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宠溺，然后望了望袁萝家对面，调侃道：“说不定就住在你对门呢。”

　　袁萝摇摇头，“不会的，我对面没住人，一直是空的。”

　　“哦？”允棠再次望了望那扇紧锁的门，心中若有所思。

　　夜，一直是漆黑而漫长的，只是以前再孤单，袁萝也能忍受，可自那夜以后，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麦龙精致的眉眼、绝艳的笑容和温热的怀抱，这些，只会令她感觉更加孤独。

　　她要怎样才能忘记这些呀，比剜掉皮肉还要痛苦。

　　“叮叮-”短促的手机信息铃声将袁萝从杂乱的思绪中惊醒，信息只有很简单又很奇怪的三个字：“睡了吗。”

　　陌生的号码，似乎也不是本地的，是广告、诈骗还是莫名其妙的骚扰信息？袁萝没有理睬它，继续窝在软软的沙发里，如同窝在某一个温软的怀里。

　　过了一会，袁萝睁开眼睛，又打开手机盯着那则短信。广告、诈骗信息一般都是直奔主题，怎么会发这么不痛不痒的三个字？午夜时分，又有哪个还会这么敬业地发骚扰信息？应该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某个孤单寂寞的人吧。

　　犹豫了一下，袁萝还是回复了一个字“没。”

　　愣愣地端着手机等了十来分钟，对方也没什么动静，袁萝不禁好笑，不知自己干嘛自作多情，正欲丢下手机去睡觉，“叮叮-”竟然又响了。

　　“你有没有爱上过一个人？”

　　袁萝一怔，随即苦笑，谁会相信，一份毫无希望的爱，她已守了12年。

　　“有。”

　　“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袁萝沉吟良久，细细品味着自己对麦龙的感觉。

　　“就是不想他心会疼，想起他会更疼；就是希望他没有一丁点不开心，宁愿自己满心伤痕；就是一生都走在朝向他的路上，哪怕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对面不再说话，直到夜的终点。

　　第二天清晨，袁萝蜷在沙发上醒来，自己居然等回复等到睡着，真是傻呀，她拍了拍脑袋，劝自己快些清醒。

　　原以为只是一段没有下文的小插曲，谁知第二天的同一时段，这没头没脑的短信又来了。

　　“我想了很久，我对她还没到你说的那个程度，就不算爱吗？”

　　她？看来对面是位男性，在午夜时分跟一个男人聊着这样的话题，袁萝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下去了，或许为他解了心中的疑惑他就会自行消失了吧。

　　“不如你说说你对她的感觉。”袁萝其实有点汗颜，自己对爱情何尝了解通透，却还来当他人的知心姐姐，然而对他们的故事倒是颇为好奇。

　　那人沉默了一小会，写过来的东西却答非所问，“辛苦的时候真想找个人抱抱，孤单的时候，才会惊觉自己已经一个人那么久了。”

　　他到底是来解惑还是来抒情的，袁萝有点不明白了，不过这些寂寞的话语着实激起了她心底的共鸣。“不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而是如果身边不是他，我宁愿一个人。不是不害怕孤单，而是如果非要忘记他才能得到温情，我宁愿忍受孤单。”

　　怎么连我也开始抒情了，袁萝不觉好笑。对面再无声息，袁萝也不再刻意等待，能在每夜倾谈心事，也算是一种缘分，便顺其自然吧。

　　说是如此说，到了第三个午夜，袁萝居然不经意地频频看向手机，可这一夜“他”却并没出现，是疑惑尽解了吗？还是愁怀已释然？袁萝竟有些小小的失落，或许，一颗心寂寥了太久，也需要一些释放。

　　第四个午夜。

　　先前几个短信都是广告推销，袁萝已经几次都是空欢喜，但当执着的“叮叮”声再度响起，袁萝一边责怪自己不争气一边还是忍不住去查看。

　　眼睛一亮，果然是“他”！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点开短信，发现一直以来文字都很简单的他居然写了那么多。

　　“每日忙至深夜或凌晨，我以为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光鲜明亮的舞台和令人向往的桂冠，我以为这便是完美无缺的人生，身边各色靓丽的女子都无法让心欢腾，我以为自己再也燃不起爱火，直到我看到那一双眼睛，那双为我笑又为我流泪的眼睛。我想忘却怎么也忘不了，我竟开始思念了！我从来不曾思念过谁，可我竟开始思念她了！她那么平凡，却让我的心一会甜蜜一会痛苦。她打乱了我的思绪，搅乱了我的生活，她让我觉得人生不再完整，我却，怎么也舍不得去怨恨……”

　　读完这番话，袁萝早已泪流满面。她最知道思念的苦，她最明白求而不得的心酸，她最清楚人生轨迹被不由自主打乱的无奈。

　　“这算爱吗？”他追问道。

　　她还在踌躇不知怎么回答他时，他又发来一条，“我不过与她相处了短短两个小时，怎么可能爱上她！”

　　袁萝的心头仿佛被人狠狠一击，他！是谁？！

　　短信还在继续，犹如落入袁萝心中的一颗颗炸弹。

　　“可就算不愿承认我自己也清楚，我已经爱上了她，无可救药…”

　　泪水犹自在脸上挂着，袁萝脑中却空白一片，她想抓住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抓不到。

　　呆坐在那里时，手机突然响起了《远方》，袁萝身子一震，手机都险些掉落。她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号码，竟然就是那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他打过来啦！他到底是谁！？

　　颤抖地划开手机，天籁般的声音便即响在耳畔，如湖面上拂过的春风般轻柔多情。

　　“那天晚上，我忘了问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