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第二十七章

“你…！”

芙拉美立即快速在脑海中忆起她和邱黎过往的种种，从在四时花语的故事里相见，然后追忆到原本世界的郑澜和邱黎……她竟察觉不到林兰究竟取走了哪份记忆。

当遗灵云空在芙拉美眼中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之刻，他便意识到自己获得了空前的胜利。

“原来你居然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这份记忆，描绘的是你和邱黎同学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初次相遇哟。”

“啊！”

经遗灵云空提醒，芙拉美恍然大悟，并且对遗灵云空得意洋洋的表情更加愤懑。

“乖乖让出拉贝尔的钥匙，我就把记忆还给你，否则……”

遗灵云空举起手中闪现过许多美好光景的球体，直到确保一旦松手，它必定被摔得粉身碎骨才停下。

“你胆敢摔碎它，我这辈子都会与你不共戴天。”

芙拉美语气冰冷，有意瞥向小花仙和赶来支援的两人的方向。

他们正和她打得激烈，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空偷袭遗灵云空了。

“我知道邱黎于你而言的重要性，也通过和你的战斗了解了你的性格。”遗灵云空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不过呢，你会怎样选择，其实我摸不准的。”

“一句话，告诉我答案。”

“……”

缄默，永远是用来逃避的最好方式。

“别妄想用拖延来争取更多的可能性。”他仿佛在下达不容反抗的命令。“要么带着那群人立刻离开，要么，就眼睁睁看着你珍贵的记忆万劫不复吧！”

“…我答应你。”

经过漫长的斗争后，除了遗灵云空外，任谁都想不到这场无比激烈的战斗，到最后率先做出妥协的居然会是芙拉美。

“等他们全都离开结界，除了埃里克，我会亲手把记忆还给你。”

遗灵云空并不会完全信任芙拉美。他和优岚分别压住芙拉美的两只手臂。在她和他们的凝视下，小花仙们不情不愿地带着雪城爱离开了结界，独留埃里克按照遗灵云空的要求留下。

在结界里的人没想到，遗灵云空把他们赶出结界的做法，反而救了邱黎。

那是后话了。待人群散尽，芙拉美恶狠狠地要求遗灵云空将她的记忆换回来。

出于对强大的对手的尊敬，遗灵云空和优岚放开了芙拉美。他站在芙拉美面前，让光球缓缓融入本体中，归还属于郑澜的记忆。

“你也是被邱黎束缚了手脚的人。”

遗灵云空像是深有同感般对芙拉美低语。

但芙拉美不在乎。

记忆完全归回的刹那，就连遗灵云空都以为这段故事就此结束了。

如果芙拉美没有在记忆的辉光还未完全散去前，就对准遗灵云空左边的小臂出手的话，那的确是结束了。

“你！”

神之意志从某个未知的瞬间回到了芙拉美手中。

此刻，神之意志化成的精美的权杖正被许多光粒子围绕包裹。

倘若光粒子不是遗灵云空断掉的小臂化成的，权杖上也没有乳白色液体，想必整个画面会更加令人惊叹。

埃里克是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全过程，且是神志清醒地观看了全过程的人。

芙拉美的决绝和残忍，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是你拿我宝贵的记忆威胁我的代价。”

狠厉而不自觉的少女捞起四散的粒子，在遗灵云空眼前展示他的“残肢”，然后，猛的把手紧握成拳。

“不过，我承认你强得可以。世界精灵，我们日后再见。”

语毕，芙拉美转身离去，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和魔法伤痕数不胜数，丝毫不逊色于遗灵云空受的伤。

遗灵云空和埃里克目送芙拉美离去。在此期间，前者收回了两个花精灵王的精元，召回了“她”。

优岚的精元上还有芙拉美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裂痕。

“哼，哈哈哈！”

向来以诡谲笑容待人的世界精灵，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狂笑。

癫疯的笑容回响在结界里，更折磨着埃里克的耳朵。

他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来忍受魔音贯耳，要是现在质问遗灵云空留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于是乎，埃里克活活忍耐到遗灵云空捉摸不透的笑声结束。直到失去了左边小臂的精灵王主动向他走来，埃里克才敢鼓起勇气质问遗灵云空，究竟是因为何事才把他留下。

“帕拉尼的希望钥匙，做好准备了么？”

“！”

埃里克倒吸一口凉气，须臾间便回忆起久远的梦境，忆起梦里的他自己，声音回荡不息的十六神花，还有双眼无神、任人宰割的挚友。

和许多暗示着他们悲惨结局的语句。

“看着与你双生的存在，看着终将消失在帕拉尼大陆的存在”。

“命中注定，你们会不断靠近，然后决绝的分离，最后再也找不到对方”……

如梦魇般，缠绕在埃里克身上，勒住他纤细的咽喉，使他喘不过气。

“…等等！”

就在埃里克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脑发昏之际，他下意识抓住了遗灵云空尚还完整的那只手的手腕。

“哦？还有什么想说的，等见到绝望钥匙之后，你们再慢慢絮叨吧。”

遗灵云空绝情地甩开埃里克的手，孤身一人离开了结界。

夏夜祭典仍在进行着，但眼下这群人却和热闹非凡的氛围格格不入。

尤其是刚才百口莫辩，现在乖乖低着头站在伊赛德斯身侧的邱黎。

“遗灵云空，你……”

小花仙们和正派都背对遗灵云空，最先发现他的无疑是伊赛德斯。他原本想询问他情况如何，但后者明晃晃断掉的小臂无声地宣告了他貌似是“险胜”。

“伊赛德斯，和我走吧。”

面对契约者，遗灵云空脸上挂着一抹如同往日的浅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完整的右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邀请的动作，伊赛德斯虽不明所以，但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遗灵云空，相信守护他的精灵王。

“邱黎同学，麻烦你解决一下后事咯。”

遗灵云空握住伊赛德斯的手腕，和他共同前往结界里。在场的人，没人阻拦他们，因为胜负输赢已定。

进入结界后，遗灵云空完全不在意邱黎要怎么和主角团解释，又要怎么和小花仙们解释。

他需要做的是拔出拉贝尔的钥匙，引出帕拉尼的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