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第三十章

“噫！”

她猝不及防被吓得出声，想要向后退却只能紧贴在墙壁上。她一时间竟忘了背后是墙，头部下意识后仰，重重磕在坚硬的墙壁上，疼痛从大脑蔓延至全身。然而相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身前与她自己挨得非常近的花仙精灵王，特别是他的眼睛。

他那双灰色的，好似幽灵般无神魅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莉娜，几乎把莉娜看透了，这种失去遮掩的暴露感，不禁让莉娜觉得毛骨悚然。

很快，她反应过来推开身前的花仙精灵王，不顾朝阳喊出的等等两字，直接跑了出去，跑向伊赛德斯的面前。

比起楼梯莉娜更愿意到平地上去，即便会被伊赛德斯看到。

她的身体她的大脑更快一步行动，同时也证明了大脑的直觉是正确的。莉娜踉跄着跑到房间中央巨大的水晶球边，要不是最后趴在了水晶球上，说不定她已经狼狈的扑在地板上了。

“哼哼。”罪魁祸首冷笑着慢步走过去，无情嘲笑着莉娜的愚蠢，还带有几分乐于看戏的意味。

“启明，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座上的人不悦蹙眉。

事实上，伊赛德斯刚才也被莉娜吓到了。她猛的一下窜出来，又趴到水晶球上，后面还跟着朝阳。

“很明显，她也是站在世界精灵那一边的人。”稍顿了一下，他露出感到有趣的笑容，又说道：“你喊她启明，知道她就是花信之使启明么，那个传闻中创造二十四节气花信的女神。”

完蛋了。

莉娜从被吓的状态中缓过来神，目睹伊赛德斯的表情变得严肃，心中一阵不详的预感缓缓升起。

朝阳比她更快行动，能量在手中汇聚成耀眼的，比朝阳还要大上几倍的光球，随即朝着花仙精灵王攻击去。

后者甚至没有扭头，在光球快要攻击到他时，伊天和非天突然从光球的两侧出现。两只小精灵各一大口，就把朝阳的攻击全部吞噬掉了。

“啊？？？”

喊出声的是莉娜，而朝阳一时间愣在原地。直到现在，莉娜才发现自己行动这么久，完全把伊天和非天忘了个一干二净。

按理来说，这两个黑暗世界的精灵还应该是她的。

花仙精灵王一眼便看穿了莉娜的意图，讥笑着说：“看来‘启明大人’还没有忘记它们两个。不过很可惜，只有它还属于你了。”

眼看非天留在原地，而伊天朝着莉娜飞去，莉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抱着怀里的伊天感到疑惑。

“你把非天的契约物给了伊赛德斯。”朝阳提醒道。“而现在，伊赛德斯和那个花仙精灵王是一伙的。”

“啊呀，不要这么说嘛。你，我，还有他，从来都可以是朋友。”忽然，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果你不执意站在世界精灵的一方，如果你早就把你的秩序力量给我。我们就不会有很多的纠葛了。”

“我没有站在世界精灵的一方啊？”莉娜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对方能以为自己和世界精灵是友好关系。

思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那唯一一次见到世界精灵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她为自己辩解道：“我…呃，启明始终处于中立状态，我不仅没有和世界精灵交好，而且我们能时刻变成敌人，我当初只是在他那里自取所需罢了。”

她并没有想要依附这个花仙精灵王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如果你愿意和启明站在同一方，那么为何又要袭击她，还有频繁袭击黑魔女？收集春季力量的人也是你，恐怕控制春的终束者的，也是你。你的目的，绝不会那么简单。”

原本听见莉娜那一番话，花仙精灵王的心情稍微好了些。眼下朝阳又补充上这句，把刚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变得再次紧张起来。

伊赛德斯至这时，始终不语，仅仅是在王座上看着一切发生。

“有些事，只有当做秘密，才会让交易更完美的进行。”

“但那并非什么都不说。”

朝阳再次攻击向花仙精灵王，但这次，她朝着花仙精灵王身前的地板攻击。破坏力巨大的光球掀起一阵风与黑雾，将对方一直以来遮掩样貌的连衣帽吹了下去。

那人的容貌，莉娜简直不能再熟悉，却又少有不对劲。

浅薄荷绿的长发，发丝半遮半掩中，额间好似眼睛的图案无比显眼。他本身的眼睛则是金黄的——莉娜记忆里是如此，然而现在是幽灵的颜色。这点她绝对会记上一辈子，就凭不久前她才被这眼睛吓到过。

除去眼睛，还有不相符的气质，莉娜完全可以肯定这是谁。

“君子兰精灵王…亚伯？不会吧？！”

她对亚伯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没有进化的、脾气古怪的家伙身上。如果这个进化的花仙精灵王才是亚伯，那她先前见到的是谁？

似乎是亚伯的花仙精灵王无奈地笑笑，露出一副散漫的表情，并将塞在黑袍里的长发全都散在外面。这幅模样，不仅是朝阳和莉娜，甚至只有他能看见的伊赛德斯，也不禁蹙眉，为这眼前充满迷题的现实感觉到不解。

“当然不是。”他坦然承认。“只不过借用了这具身体而已。你当初见到的君子兰精灵王，也是我。”

“我们很早就相遇了。”

他一字一句地阐述事实，却给莉娜以巨大的震撼。

“只不过到现在，我才完全掌握这具身体而已。”

“你占用了花仙精灵王的身体，但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花仙精灵王，也不是花精灵王。”朝阳质问道。

“你也不是。”他予以反击。“这是你许多身份当中，唯一一个可以适用于这里的身份。”

这话对双方来说都是正确的。

莉娜从震惊的余韵中缓回神，看着应当是“向日葵精灵王”的朝阳和被附身的“君子兰精灵王”相对峙，事情已经到达了她搞不清的地步。

“不过，既然我们这么相似，为什么不站在同一线呢？”他对着莉娜背后的伊赛德斯笑笑。“包括邱黎同学，也是抱着想和伊赛德斯站在一起的想法，才来到这里的吧。”

“‘邱黎’？”

伊赛德斯终于开口加入了这场对话中。同时，莉娜，或者说既然被点名，就更应该叫本名的邱黎，感觉不详的预感正在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