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去与留

朝鲜战场上，山洞中，战士们躲避着空袭。连续不断的尘土落下，使所有人身上布满灰尘污垢。杨大力抱着从美国人那儿缴获的机枪，嘴里咒骂着，骂完了，杨大力心里空落落的，他瞧瞧身边闭目养神的水生与柱子

杨大力你们还有心思睡觉？

水生睁着一只眼，瞄了瞄杨大力，又再次闭上

水生狙击手要集中精力，我跟柱子一动不动守了一整天，不能休息休息？

一声剧烈的爆炸在山洞顶上响起，水生睡意全无。看着山洞里的战士，除了大力和柱子，其他人他都不认识，特战队的老队员要么像卫国赵杰那样去了公安局，要么像方胜利刘三那样选择了退役回老家，剩下的几乎全部来了战场，只是他们带领着哪支部队，他不清楚

杨大力你说……排长会不会来呀？

水生你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杨大力沉默了，无数次战斗他都跟着周卫国，躲在他的保护下，冲锋陷阵又如何，只要有周卫国在，他就一定可以活着回来，他多么希望周卫国能做回指挥官，指挥他们战斗。可这次不一样，洋鬼子的火力何其猛啊！听说又重新担任旅长一职的徐虎也被炸伤送下了战场。杨大力回想着自己也亲自去参加了周婉凝的葬礼，他们兄妹不能走上同一条路。杨大力认真道

杨大力等能回去了，咱们去看看排长吧

水生行啊，希望能早点回家

杨大力水生，你的字好看，咱写封信给排长吧！

水生点点头，大力与柱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伴随着爆炸带来的颤抖，水生写完了这封信

…………

上海，周卫国纳闷地看着自己的申请被驳回，刘远脸上表情依旧，心里却暗自窃喜

周卫国为什么呀？

说罢，曹莹走进办公室递来情报，又有潜伏的特务被找到了。曹莹让卫国刘远带人去抓捕

刘远你看，这段时间这么忙，公安局人手也不够，你还是先留下吧！

从踩点到抓捕，直至审问结束。半个月过去了，刘远原以为卫国已经打消了回战场的念头，可那封信的到来却打破了一切

士兵您的信

周卫国接过信件，这封信有些脏兮兮的，周卫国凑近仔细闻了闻，多年军中生活的他一下子便闻出了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队长：

排长，我是大力，我字不好看就让水生代写了。排长，我在朝鲜呢！这洋鬼子火力真猛，看着那坦克飞机，说句心里话，我有点怵。但，日本鬼子、国民党，我都打过来了。这一次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胜的。排长，我才发现我杨大力真的离不开您啊！跟您打仗那才痛快。算了，这话不说了，排长等我回来，我一定来看您，我得跟您讲讲我俘虏了多少洋鬼子，缴获了多少美国货。

队长，我是水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呐！洋鬼子的狙击手真厉害，比那时候竹下俊手下的狙击手厉害，武器也好，不过，我觉得我没辜负您的栽培，我和柱子就在昨天夜里击毙了两名狙击手，原本还能继续击杀，可飞机来了，我们只能躲在山洞里，也就趁着这个机会，我给您写了这封信。不知道这信能不能送出去，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收到。

队长，我想有件事我必须让您知道，徐虎受伤下了战场，我原本并不打算告诉您。可无论如何，徐虎是从最初就跟着您的，我想我必须告诉您。队长，您好好的，等我们回去看您。

大力、水生、柱子

……………

徐虎受伤下了战场，除非极其严重的伤势他根本不可能转移下阵地！周卫国捏着这封信，他的特战队，与他出生入死的战友、兄弟都在战场上。难道他要当个“缩头乌龟”吗？

周卫国第二次申请又传到了局长这儿。局长只是把申请书交给了吴远山，让他去去解决

刘远卫国，你冷静点！

周卫国我冷静不了！他们都在战场上，虎子还受伤了！我呢！我难道要在这儿畏首畏尾吗？凭什么不同意我去朝鲜！

周卫国不顾刘远的阻拦，直接冲进了吴远山的办公室

卫国刘远有些惊讶，原来新来的政委是吴远山。周卫国尴尬地看着吴远山，婉凝牺牲后，他与吴远山之间也算是不欢而散。卫国一直迈不过去心里这道坎，吴远山又何尝不是呢？

吴远山坐吧！

周卫国不坐了！还请你批准我去朝鲜

吴远山手摆了一下，他还是让周卫国坐下说话。周卫国装作没看见，刘远拉扯着卫国让他别闹脾气。吴远山见状，脸上笑意全无，忧伤布满了他的内心

吴远山我……坚决不同意

周卫国凭什么！

吴远山凭你的父亲！凭你的妻子！凭你的孩子！

周卫国我……

吴远山还有……凭牺牲的她！周卫国，十二年，完成了你身为军人的职责。但你不仅仅只有这一个身份，儿子、丈夫、父亲！

吴远山你知道吗？她当时暴露时是在求死，只为了不会辜负组织交给她的职责，可其他的职责呢？周卫国，你得替她完成

吴远山将那份申请书退给了周卫国

吴远山回去吧！你的父亲、妻子、孩子还在等你

周卫国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没有接过申请书，径直离开

刘远老吴，谢谢你

吴远山不用谢我，一切都在弥补我的亏欠

刘远你不欠我们

吴远山欠与不欠不是能说得清的……回家吧！

…………

走出公安局时，天已经黑了，周卫国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居然快八点了。家里，萧雅哄着孩子们入睡后来到家门口。她收到了范小雨的信，徐虎重伤住院，虽然醒过来了，想要全然康复却是不肯能了

萧雅收到信时心里便有预感，卫国也肯定会得到消息，她觉得他的离去是必然的，她只希望他别无声无息地就消失

萧雅静静地坐着，时不时望着家门口卫国的身影是否出现。每日都有火车开去东北，萧雅最怕的是不告而别

周卫国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萧雅推开房门跑到卫国面前，紧紧抱着他

“你的父亲、妻子、孩子还在等你”周卫国回想着这句话，这个家真的不能散

周卫国让你等了这久，我回来了

萧雅回来就行，有些事我不拦你，不要不告而别就行

周卫国捧着萧雅的脸，看着她眼里的不舍，他微微一笑

周卫国这是我的家，你要我去哪儿啊？

萧雅卫国，你……不去？

周卫国我不走，我答应你的，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爱你，和你一起看孩子们长大

周卫国吻在萧雅的额头，他们不能失去他。他决定了他得陪着他们，陪着父亲看这海清河晏，陪着孩子长大，陪着萧雅一同老去

……………

我是谁？我是周卫国，是周继先的儿子、孩子们的父亲、萧雅的丈夫，为了国家，我曾离开他们。这次为了爱，我选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