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和医师幼时的学府,如今已然荒废。在山林中较隐蔽,知道此处的人不多,而且地方比较大。足以容纳我们组织的所有人。"孟魇冷静分析说,"如果你知道了地址后试图逃跑,我们会尽全力杀你灭口。"
万俟琅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抚摸着已经剃了胡子的下巴说:"嗯,但是你们首领已经给我喂了毒了。"
孟魇脸上终于露出些惊讶的神色,他记得出发时首领说了那毒口服无效,但他并没有戳穿首领的小把戏,敛了神色点点头。万俟琅朗则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俩人,说不上心里什么味儿。
"保护医师!!"北堂瑭突然喊道,万俟琅朗从睡梦中惊醒,孟魇早已不在身边。他想出去帮忙,但是他被锁住了,他出不了马车。
不一会,孟魇带着锦苏回了马车,看着万俟琅朗道:"保护好他。他死了首领不会放过你。"说罢,他又跑了出去。万俟琅朗有些懵,他压根就没有武器,盲囚首领特有的寒尸剑也被北堂瑭收走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锦苏便抓住了他的手。
"万俟公子,外面是你盲囚的人,你现在快让他们停手啊!"锦苏刚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锦苏松了手,抱着膝盖蜷在马车角落,和万俟琅朗挤在一起。
"好。"万俟琅朗在心里说,话出了口却成了"我没那么蠢,我知道他们是来救我的。"
"可是你如果被救走了,十二个时辰之后你就会死的。"锦苏分析道,"留在这,你还有机会活。离开这,你必死无疑。"
"我知道,放我回去,我不会透露你们的住址。"万俟琅朗说,"至于解药,我总会拿到,缓解药我也拿了许多,撑上五六天没问题。"
"你…保护我,我放你走。"锦苏说,"如果我受伤了,我会命人将你捉回,行刑致死。"
"好,我保护你。你帮我解开铁链。"万俟琅朗想了想说,"我会带他们走。"
"嗯。"锦苏上前解那根铁链,万俟琅朗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性子虽温和,动作却利索的很。不一会铁链就解开了。
"借你傲雪一用。"万俟琅朗夺过了锦苏手中的剑,锦苏却又一把抢了回来:"你直接命令他们回去便是,要我傲雪作甚?"
"啊…"万俟琅朗的小把戏被拆穿,有些尴尬,良久才开口道:"阿苏说的是,那我走了。"
"阿苏也是你叫的?"北堂瑭被人一拳锤的撞上了马车,冲马车内吼道:"还不快滚!"
他一个翻身进了马车,把万俟琅朗推了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他把锦苏护在怀里,万俟琅朗按照约定将盲囚的人带回了。回皇宫的路上,万俟琅朗一直捂着胸口,回想起出马车前的画面——
"你可以走了,此毒口服无效。另外,你要是想来窃命,我们随时都可以欢迎你的到来。"北堂瑭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琅朗,而后往他胸口打了一掌,并给了他一支玉簪:"带它来见我。"
直到现在他的胸口都还隐隐作痛,心说这人也太狠了吧。
"阿苏,没事吧。"北堂瑭轻抚着锦苏的脸颊,"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锦苏摇了摇头,软软的靠在北堂瑭怀里说:"我能保护好自己。"
"可是…"
"阿瑭,我总觉得,我们不该放走万俟琅朗。"锦苏坐起身看着北堂瑭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道,"我总觉得他是个祸害…"
"阿苏,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的武功确实很好,如果能加入窃命为我所用当然是最好的。"
"阿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不愿步入这般黑暗的境地呢?这是你的领地。"
"这是邀请,不是胁迫,愿意来便来,不愿意来便滚。但是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会来。"
"为何?"
"那个狗皇帝能这么对我就能这么对他!魏辰逸他能让我从敬他爱他到恨他入骨,也就能让万俟琅朗如此。阿苏,你没有跟狗皇帝打过交道,你不知道。"北堂瑭罕见的显得有些疯狂,露出了骇人的笑容。锦苏却心疼的拭去了他眼角的泪:"阿瑭乖,阿瑭不哭,我们还要赶路。"
北堂瑭站起身草草揩了眼泪,抬手拉开门帘弯腰出了马车:"受伤的人去马车里找医师,一个个去。"
他翻身上了马,转头看向马车时刚好对上了锦苏担忧的目光,那双杏眼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明亮,就像北堂瑭在黑暗中前行的指路灯。锦苏一直在指引着他,支持着他,他相信,今后锦苏也会是他的指路灯。
『学府』
"咳咳咳…"锦苏刚进屋便咳的喘不过气,北堂瑭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自己进了屋。结果也被屋内的灰尘呛的难受极了,不久便出了门。
"来人!把最大的那间屋子清扫一下,今晚舟车劳顿,大家想必也已经累坏了。今日先打地铺,明日再清扫别处。"他翻到屋顶上擦了擦房梁上的灰,坐了上去。锦苏也跟着翻了上来,坐在他身边。
"喝酒吗?"锦苏不知从哪掏出了两壶酒,塞了一壶给北堂瑭。
"啊?阿苏你哪来的酒?"北堂瑭扯开瓶塞喝了一口,"是纤尘啊。"
"噗,你床底的暗格。"他也轻轻抿了口。
"好啊阿苏,你竟然也学会找暗格了。"
"报告首领,打扫完了。"一个刺客在屋檐下喊到。
"吩咐下去,把地铺打好。"锦苏说,"把首领的打厚些。"
"是。"
『屋内』
锦苏帮北堂瑭盖上了被子,取下他的头冠和簪子放在地铺边,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地铺,吹了蜡烛盖上被子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