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对于黑暗总是害怕的，黑暗，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未知，未知之处的起始是恐惧。每个人每天都会经历一场黑暗，夜晚，睡在房中，没有了光亮，人急忙闭眼，睁看眼睛，只看到一团黑，闭上眼睛，只看到无数的影子在脑海中晃荡。一睁一闭中，害怕的是黑暗对自己的包裹。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得到一瞬的安慰。

所以，人是倾向光明的，人的生命中也需要光明，光明可以驱逐围绕自身的黑暗，让人得到属己的生命。

天为乾，地为坤，天地交感，阴阳交合，化育万物、也少不了阳光的照耀。更何况是人呢?人家都说，神超脱情感，超拔红尘，可是，却无人知晓，神也需要光的，神也会害怕黑暗。人家都说，神无所不能，却无人知晓神并不是万能的，神也有情绪，神也有自己无法做到的事。与其说是神，不如说只是比凡人厉害些的非人罢了。

远古之时，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有女娲娘娘捏土造人，他们被称之为最厉害的真神，可是他们也是有情感的，不然，也不会开天辟地，为三界造下姻缘。只不过，他们的感情是超拔的，超拔了一切的私心私欲，只有公心，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只为了三界。为保三界的安稳，为保人族的繁衍生息，天地自有其法则，以规束人神鬼妖魔精怪。然天地法则出，自有因天地所生之真神出，真神出世，以秉天地法则的意志，守护三界。因此，真神所做之事，皆为天地法则所视之、护之。虽然说，天帝为天道所承认之天地主，然天帝亦然在天地法则的规束之下。真神和天帝的功过，皆会由天地法则的对其判之。

柏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再遇到腾蛇柏麟能够感觉到腾蛇的一些变化，他的小蛇变得安静了，变得更粘自己了，自己在哪处，那条小蛇必然会前来化形待在自己身边，生怕自己哪天突然之间不见了。可是，自己哪会不见呢?

腾蛇愿意每天都待在柏麟身边，他害怕柏麟不要他，他害怕柏麟哪一天又走了，到时候，自己该上哪去找柏麟呢?腾蛇每次待在柏麟身边就会化形，用他那小脑袋小眼睛看着柏麟，柏麟微笑着看他，用手去揉他的脑袋，这一刻，是自己最幸福最快乐的时间

腾蛇感觉，以往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在帝君身边的快乐呢?为什么以前自己要经常惹帝君生气呢?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回头看看帝君的模样。腾蛇看着柏麟，眼泪流了下来，这泪是愧疚、是不甘、是幸福。

柏麟奇怪，这腾蛇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流泪了?柏麟让腾蛇化为人身，用指腹去楷净腾蛇眼角的泪水。柏麟叹了一口气，心里面感觉不太舒服，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情绪反应，他的每一次情绪反应都给了腾蛇。如果不是自己，腾蛇就不会有那心痛的毛病了，如果不是自己，腾蛇也许会活的很快乐吧。

腾蛇看着柏麟叹了一口气，他能够感觉到柏麟心中所想，以往的帝君总是冷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帝君的情绪都给了自己:"帝君，我害怕，我害怕你哪一天又离开了，帝君，我想陪在您身边，永远，永远!"

"腾蛇，我知晓的，我也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能够随心活着。"

“可是，帝君，只有在您身边，我才是随心。以往是腾蛇的错，我没有回过头来看看帝君，没有认真了解过帝君，还总是让您生气。自从您离开以后，我想了很多，我每天都有努力修炼，我希望当有一天见到您到时候，您会看见一个不一样的腾蛇。只有面对您，我才会感到温暖和知足。"

“腾蛇，你....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你不弃我，我定不负你。以后你莫要这样了，你应该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嗯嗯，是，帝君，腾蛇都听您的。"腾蛇使劲着点头说道。

柏麟看着腾蛇这样子，倒也显得乖巧，抬起手来，揉了揉腾蛇的头发。

“帝君，您在揉揉，好吗?好舒服的。"腾蛇开心的笑着说，然后把头靠在柏麟的大腿上。柏麟细腻而温柔的揉着腾蛇的头发，腾蛇在这温柔中睡着了，嘴角都是在上扬。

柏麟看着腾蛇的脑袋，将他扶好，让他靠着束缚一点，然后看着腾蛇的睡颜。

他想:自己有好久都没有看到腾蛇这样安静的睡了。

以前，自己始终在处理三递上来的折子，腾蛇在一旁睡觉，或者就是出去打架，虽然也会经常来靠在他大腿上睡觉，不过基本上都是化形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变为人身在自己的怀里睡觉。

腾蛇的样子就是个小小少年，虽然调皮，爱吃，爱玩，但很可爱，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纵容他，无论犯了什么错，自己都愿意去给他摆平。

柏麟轻轻地将腾蛇抱去床上去，给他盖上被子。柏麟想着该出去找点吃的回来，下山吧，山下的东西多，腾蛇喜欢吃糕点，就去买一些桂花糕吧。

柏麟不知道的是，当他走了之后，腾蛇就睡得很不安稳，还做了噩梦，腾蛇梦那一天帝君的神魂消散了，梦到自己无论怎样找，都找不到帝君，梦到自己无论怎样忏悔，帝君都不原谅自己。最后，一个惊吓，腾蛇惊醒了，醒来之后，就一直呼唤“帝君”，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腾蛇慌了，眼睛变成了蛇瞳，没有穿鞋就下地来，往洞府外面走去，一直在呼唤"帝君"，可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腾蛇往山下去寻找柏麟，衣衫被树枝划了一个口子，他也管不了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帝君，可是为什么无论自己怎样呼唤，帝君就是不回答自己呢?

腾蛇感到心里空了一大块，心痛又上来了，可是他不想去管，他感到绝望，感到失望。

腾蛇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头发已经凌乱，衣衫也有了几个大口子，头发上粘上了掉落的枯叶，腾蛇眼角泛红，心里的痛在压着他，在逼迫他。他想哭，但哭不出来:“帝君，腾蛇好痛，腾蛇好难受，帝君，您不要离开，好吗?帝君，帝君......"

柏麟下山买了腾蛇爱吃的桂花糕，在回去的路上，柏麟突然感觉到心里面一紧，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施法赶紧回到洞府。可洞府里面不见腾蛇的身影，只有腾蛇的一双靴子在。柏麟有点慌了，他想去找腾蛇，这一刻，只希望腾蛇无事，如果腾蛇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柏麟施法，感应到腾蛇的所在之处，一个法决，便道了腾蛇的身边。只见腾蛇匍在地，一动不动，柏麟一个身子不稳，不敢相信地踯躅着走向前去，他一把抱起腾蛇，用手扒去腾蛇头发上的枯叶，然后颤抖着用一根手指去测腾蛇呼吸，他害怕。当手指凑到腾蛇的鼻子前，柏麟才放心了，手指能感觉到腾蛇的温热鼻息。

柏麟一个法觉，抱着腾蛇来到洞府，轻轻将腾蛇放上石床，然后找了一盆清水来为腾蛇擦干净脸庞。

弄好之后，柏麟一直守在腾蛇身边。他听见腾蛇断断续续的呼唤着“帝君"二字，还不断流下了眼泪，柏麟心中一紧，不断地安抚腾蛇，用干净帕子擦去腾蛇的眼泪，在柏感的安托下曦的终干安静了能够安然

的睡去。

外面的天色已变黑了，柏麟为洞中点上了光亮。柏麟看着买来的桂花糕，没有一点心情: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腾蛇究竟为什么会变得这样不安。司命...唉，也不怪他们，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啊!

腾蛇醒来了，柏麟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腾蛇，问腾蛇怎么样了。腾蛇看着帝君，以为是梦境，他的眼睛又看向其他地方，发现自己居然在洞府里，是帝君吗?帝君带自己回来的吗?帝君没有离开自己吗?帝君没有舍弃自己吗?

“帝君。"腾蛇嘶哑着声音颤抖的发出这两个字。

“嗯，我在。"柏麟温声回答道。

腾蛇的每一声“帝君”，都得到了柏麟的回答。

腾蛇用双手支撑自己坐起来，一把抱住了柏麟，在柏麟的怀里哭了出来。

柏麟耐心的安抚着腾蛇。如果其他神仙看到了，在大吃一惊的同时也会想到当然。整个天界，柏麟最疼爱的就是腾蛇了。

柏麟笑了，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爱哭鬼呢?"

腾蛇觉得自己又被帝君取笑了，他依然抱着帝君说:“帝君，你怎么能笑我呢?我一醒来，就不见您，我以为....."

"我怎么会不见呢?"柏麟打断腾蛇的话说:"我是下山去给你买吃的了，桂花糕，要吃吗?"

“嗯，帝君，我饿了，你喂我，好吗?"腾蛇松开了柏麟的怀抱，说。

“好吧，我喂你。"柏麟宠溺的看着腾蛇，他打开了桂花糕的纸包，拿出一块，喂给腾蛇吃:"贪吃鬼，变成了爱哭鬼。”

腾蛇看着柏麟的温柔只对他一个人，就算帝君喂的是毒，他都甘之如饴。“呸，自己在想啥呢?帝君怎么可能喂自己毒呢?"他想。

“帝君，您也吃。"腾蛇拿了一块递给柏麟。

“好，我们一起吃。”柏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