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或不信

　　大观园极大，全都搜检一遍自是不容易，一时半会儿也好不得，众人只得又把注意力放回贾宝玉二人身上。

　　马道婆因刚才露了一手，贾母和王夫人对其更多了几分敬畏，仔仔细细地问了她许多鬼神之事，几人还商量着要在菩萨前烧香添香油钱。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黛玉腿都站酸的时候，贾赦邢夫人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母亲，找到了。”

　　贾赦兴冲冲地冲到贾母面前，将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包裹呈上，邀功道：“就是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里面赫然露出来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并两个纸人来。

　　那两个纸人身上还各写着字，王夫人定睛一看，正是贾宝玉和王熙凤的年庚八字。

　　如此，贾母和王夫人更气得不行，一个劲的嚷着要诅咒之人偿命。

　　“这腌臜之物你从何处搜来？”贾母喘匀了气问贾赦。

　　贾赦道：“母亲别急，人我已经拿住带来了。”他拍拍手示意底下的小厮。

　　须臾，小厮扭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众人在看清了那人的脸后，不由都吃了一惊。

　　不光其他人，黛玉和雪雁惊愕之情也难以掩盖：此人正是她们来之前才见过，最熟悉不过的紫鹃。

　　紫鹃在经过黛玉之时，忙含泪向她哭道：“姑娘救我，奴婢没有要害人，奴婢是冤枉的！”

　　“放肆！”贾赦闻言呵斥，“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我有什么冤枉你的？”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贾母沉声问贾赦，可眼睛却看向了黛玉。

　　贾赦回道：“这些纸人就是在这丫头屋子的衣柜里搜到了，儿子当时问她，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死不承认，一个劲的叫冤。”

　　王夫人在贾赦解释完后，不待贾母反应，突然往前一步，重重地甩了紫鹃一记响亮的巴掌：“贱婢！”

　　紫鹃被打得一个踉跄，毫无支撑地摔倒在地。

　　“说！你为什么要害宝玉？”

　　紫鹃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清醒，她不顾泛紫流血的嘴角，急忙摆好姿势，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明察，奴婢真的没有害宝二爷。奴婢可以发誓，要是说的不是真话，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远处的雪雁见紫鹃这副惨样早已抑制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她对黛玉哽咽道：“小姐，奴婢日日夜夜都与紫鹃姐姐在一处，从未见她弄过那些劳什子，奴婢相信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黛玉的眉心从紫鹃被人带进来那刻就没舒展过，她自然是相信紫鹃的。

　　先不说她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说紫鹃服侍林黛玉多年，她的为人她都看在眼里，绝不会行这种阴狠之事。

　　只不过现在她们相信紫鹃没有用，大家都不相信那便十张嘴也说不清。

　　马道婆张了张贾赦手中的包裹，手中的念珠转动得更快了，口中念了几句“菩萨”，然后对贾母、王夫人道：“老太太，太太，这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儿啊！可怜的二爷和二奶奶，真是遭了大罪了。”说完，她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曾在您身边多年，您是知道奴婢的呀！”紫鹃向贾母哭道。

　　贾母沉着脸闭眼不语，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