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第二话

“但是……”秦漾声音突然没了，面前南夕子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我心头隐约升起个念头来，下一秒便跟我验证了它的正确性。

秦漾无声叹了口气:“雾黎卡姬早没了，灰都没剩。”

她口里的雾黎卡姬不是我，而是两万年前的雾黎卡姬，虽然自己咒自己有些不道德，但经历了军械库那一场大战之后“我”却是连灰也不剩了。

听了这句话之后，南夕子的表情更加凝重，朱唇张了张，看着秦漾好一会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手上又摸了摸我和泽塔的头，轻叹口气，转了话锋揭过了这个并不开心的话题:“虽然宇宙警备队很忙，但我们还是先打个报告吧，毕竟这两孩子这么小，离不开监护人的照顾。”

“说得也是。”

一道粉色的能量在南夕子指尖跳跃，滚了几滚便上升，骤然朝着远处飞去，不一息已经看不见光芒了。

泽塔被南夕子抱走，因为他小时候没少被带到南夕子这边玩耍的原因，南夕子隐约知道他的身份，但又不敢确认，只抱着他坐在对面，手里捏个光球逗着活力满满的小短腿泽塔，玩得不亦乐乎。

我靠在秦漾怀里，记忆之中鲜少有这种与别人这样亲密交流的经历，又加上我本就不是小屁孩的意识，以至于我坐在她怀里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绷紧了身体。

秦漾和南夕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但氛围不算得尴尬，倒是其乐融融，不过，我感觉到秦漾明显心不在焉，染着渐变淡红色的指尖不住轻碰着我的手腕，无意识划动，几次下来隐约透出一个手表状图形。

脑海里闪过一道光，那在军械库里做的半成品发明似乎与她比划的模样相差无几。

“你不是说要去地球看看的吗？”

对面的南夕子抬眸，眼里潋滟水色满是柔情，白皙的手护着泽塔不让兴奋的他掉了下去。

“去了能够看什么呢？”秦漾轻笑一声，“沧海桑田，记忆之中的人也就剩下梦比优斯和佐菲了……去了也只不过去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还不如来你这坐一坐。”

“虽然说离别很痛苦，但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这样对你而言到底好不好。”

“目前来看还是好的吧。”秦漾声调软了下来，勾起的尾音带上了个慵懒呵欠，“前几天上了次银十字，体检结果出来不大好啊……”

闻言，南夕子皱了下眉，满是担忧:“有说什么吗？”

“就是那样呗，反正我不完全是宇宙人，寿命也挺短的，能够再活过一千年就已经很好了。”

“但你——那是？”

南夕子止住话头，脸上越发担忧的神色随着视线移开而快速消失，浮现几抹转瞬即逝的诧异，眨眼间又是温温柔柔的长辈。

秦漾转身，连带着我一齐看清了来的人，月球表面扬起了一层薄尘，其中走出来一个化成灰我都认识的人。

赛罗抬手请抵在头边又快速弹开，吊儿郎当:“哟，大家好啊，是老爹让我过来看一下捡到的小孩的，这两个吗？诶——有点眼熟——”

“赛罗师父！赛罗师父！是我啊！”

泽塔越发兴奋，伸着手朝赛罗死劲挥舞，眼灯快要把我照瞎，这样的泽塔自然而然吸引了赛罗大部分注意力，他走过去，微微蹲下身伸长脖子看着泽塔，抬手朝着他的额头一个轻轻的弹击。

“这小屁孩咋跟泽塔一样烦人？”

砰的一声，泽塔眼灯径直暗下，伸在半空之中想着要去勾赛罗脖子的手也僵住了，整就一个霜打茄子。

“赛罗师父——说我烦人——ultra——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