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摸鱼的第二十二话

异次元时空跟着赛雷布洛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我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从碎片裂缝之中逐渐填充视野的现实世界。

昏暗，压抑，绝望。

一派混乱。

视线追寻着伽古拉他们的身影，碍于人数过多气息紊乱实在没法搜寻到。抬头看，泽塔孤军奋战，对上那或许比格力扎来得还要棘手的怪兽，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是遍体鳞伤。

群聊开启，伽古拉的信息弹出浮现:“先别管我们，我们无法巨大化，只能在这里跟这群傀儡人对抗。”

“可是傀儡人不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吗？”

我匆匆扇走一个拿着枪逼近眼前的人，抬脚用力一踹，踹开他的身躯带到后面一小撮聚集在一起的人。

托雷基亚:“傀儡人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

贝利亚:“但看他们这么欠揍，多打一会也不是不可以，老子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

“遥辉！”

不知道谁撕心裂肺喊了一声，原本凌空的泽塔如流星一般掉落，在地上砸出无数瓦砾碎石，如沙尘暴一般扬来。

我不再多想耽搁，顾不上什么，化为巨人姿态飞到那成为天地连接的庞然怪物面前。

凑近一看，浓烈血腥气扑面而来，冷不丁腥得我晕头转向，险些掉落在他挂着不知名恶心粘液的大嘴里。

从他身上长出无数带着倒刺的触手来，我险险躲避着，却还是两拳难敌四手，腹部被触手狠狠缠着，依稀听见了骨骼产生裂缝的细碎声响，其痛感还没被神经传递到大脑皮层里，就被皮肤血肉撕裂痛觉取代。

漫着毒素的倒刺狠狠挂着皮肤下的血肉，肆意地散发毒素，不过一会我就感觉到能量快速流逝带来的冰冷感，连带着意识也涣散起来，只剩下战斗的本能伴着肌肉记忆在对抗。

绸带化为利剑斩断坚韧触手，头顶鲜少使用的飞镖旋转着拉出一道长光没入怪物的皮肉之中，过了几秒撕开一道口子又重新回到我手里，那些被割裂开的口子却又在下一秒痊愈，完好无损。

泽塔拉着我晃动的身体，他也是精疲力尽，雪白的胸甲破碎，不断渗出计时器下的血液。血液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掉落，如同一场黄金微雨，浅浅落在大地，为被吞噬失去生机的大地撕开一道又一道细小的口子。

大脑里更加肆无忌惮地闪烁着一帧帧一片片灰白色的记忆，意识被其滋生的各色情绪冲击得支离破碎，耳边嗡嗡，听不见泽塔的声音，眼前昏暗，看不见末日终途。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瓦解，又贪婪地吮吸着生命力来构造更新的躯壳。

我感受着自己的身躯在本能地战斗，自主合理地利用着被毒素同化仅剩下不多的能量。

越来越昏暗的世界之中，我感受着自己能量从汹涌，到微涌，到平静，最后平息，不能够再感受到任何一点。

计时器被丝丝缕缕的黑色藤蔓缠绕着，倒刺刺破坚硬是保护壳，伴着黯淡无光的血液喷出。

痛感撕裂开了囚禁自己许久的迷茫感，耳边的噪音被打破，继而又被泽塔的喊声震碎:“雾黎卡姬！”

身躯不受控制地掉落，眼前的黑暗被一片又一片的彩色碎片划破，成为一张难得一见的艺术品。一团被光包着的人影缓缓滑落，落在我的掌心，我却只能徒劳看着泽塔的身躯消失一片片折射着彩色光芒的碎片之中，闪着红光的计时器在光之中化为黑暗，再也不会亮起。

“狗蛋！”

后背砸在一片废墟之中，钢筋并不留情地刺入身躯，为本就严重的伤势添了把柴。

看着涌来的人影，我想张嘴说什么，吐出的确实一股股泛着铁腥味的血液，说不出任何的词句来。

贝利亚的身影传入我的视野，他掰断了无数根贯穿我身体的钢筋，随后就是魔人状态的伽古拉小心翼翼地将我从钢筋之中拉出，他们一向难以看出表情的脸上却被我看见了许许多多的痛苦神情。

指尖触碰到了什么，我努力睁开逐渐看不清事物的眼睛看过去，只看见血人一般的遥辉，他的手正正落在我的手背上，将温热的血液一点点浇在我的皮肉上。

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我看见了一片灰白。

我听见了，有人在哭。

是……

托雷基亚。

我并不清楚我到底是否清醒着，视野晃荡蔓延着无数快斑驳色块，许多人的身影变得抽象扭曲，唯有托雷基亚的身影清晰如常。

他静静看着我，嘴唇轻碰:“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将你捡回来。”

“我宁愿你一开始就死在战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