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命的第一百一十七话

僵持了有一会，赛雷布洛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微微抬手推开蛇心剑，然后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掏出来了印着贝利亚图像的勋章来。

伽古拉甩给我个眼神，示意我去拿，然而还不等我指尖触碰到那勋章，那贝利亚勋章就被快速卷走掩在赛雷布洛的手心下。

他目光灼灼，凝视着我们:“刚才说的是借吧？这么说来你们会还的吧？是吧？是这样的没错吧？”

听见他这么说，我和遥辉相视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一起把视线落在伽古拉身上，把这个锅推给他。伽古拉笑而不语，同样凝视着赛雷布洛，过了没多久，伽古拉笑了一声:

“是这样的没错，别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蛇心剑微微下压，像是在威胁他。

赛雷布洛最后不平地把勋章抛给了我们，还不忘碎碎念:“记得还给我啊……我只有这一个SSR了……”

当然，没有人回去理会他的这句话，收了枪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遥辉小心翼翼把那枚勋章收在收纳盒里，路上又在过红绿灯的时候又忍不住开开合合看来看去，生怕那勋章长腿跑了。

我坐在副驾，瘫成一坨来看着车外闪过的霓虹灯和陌生的建筑物，像是进入了一个被催眠的状态，只觉得昏昏沉沉，随着那混杂着多彩灯光的黑色在眼前搅成一团，耳边转向灯的声音和车轮碾过石头的轻响逐渐变得不清晰，眼皮也越来越重，在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神秘无尽。我只依稀记得我身处宇宙静谧深处，有着朦胧淡色光晕的恒星将它的颜色分与我几分，于是乎我低头只看见自己被蒙上一层淡粉色的计时器，而粉色下面，是原本滚烫的、蓝紫色相交的生命能源。

星云在眼前坍缩，细碎的星辰搅和，逐渐被未消散的引力凝聚在一起，不断地旋转，在宇宙这块漫无边际的画布上留下最为晦涩的一笔。

是的，放眼望去，宇宙处处都是比这更皎洁的星辰，更耀眼庞大的星河，更多彩绚丽的恒星。但此时此刻，我满眼里只有这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画面，就连身体里的能量，都随着这星辰搅和而不断变得滚烫，变得灼人，那一种震撼感是其他更加宏伟的景色也无法带给我的。

像是亿万年前宇宙伊始吹起的第一缕清风，掠过湿润的青草尖与刚绽放的花蕊，扑了我个满怀。

这样寻常的宇宙活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梦里的我依然伫立眺望着，看着那星辰不断黯淡，不断消失。等到最后一缕星辰消散得无影无踪，我看见托雷基亚站在方才星云坍缩的地方，他背后的星云同样无私得分与他几分柔和的光芒，似乎要轻轻压断他肩甲上竖起的尖锐，抚平他的伤痕。

托雷基亚静静注视着我，眼里是我不曾看见过的平静与淡然，更有我不曾看见的宠溺。

有恒星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横跨在我与他之间，有飒飒风声响与耳畔，在风声之中，我听见他说:

“起风了，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

我骤然惊醒，发觉我趴在了遥辉的背上，由他一步步背向军械库。

哦对，今晚轮到我值夜班。

“嗯？黎川你醒了啊？刚才我喊你好久你也没理我，睡得可真香啊……”

“哦除了这个……”遥辉走动的脚步一顿，微微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下泛着银光:“刚才在车上，你是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