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

“来，我们来聊聊和琳私奔这件事吧。”钰在看完了新的一章，慢悠悠的从画室里出来，懒散的靠在门边，对正在削苹果的南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私奔，我哪有说过这个词？”南方削苹果动作一顿，原本长长的苹果皮断了，啪嗒一声落进垃圾桶里。

“可是为什么我想到的就是这个词呢！”钰咬牙切齿的说着，险些维持不住现在虚伪的笑容。

“你先别急。”南方不紧不慢的把钰这几天呛他的话还回来，眉头却微微的皱起来：“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吗？只是辛激动时的胡言乱语。”

“我不觉得辛是胡说的。”钰的耳朵立了起来，尾巴不安的扫来扫去。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生气。”南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潮湿的夜晚。

“你觉得辛说这样的话没出息？”

“我不想多解释了，这些事与那次任务无关。”南方舌头顶了顶上颚，下颌线显得更加明显。

“靠！”钰气的爆了一句粗口，不再靠门上而是站直起来：“我终于明白了，你到底在隐瞒回避些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隐瞒回避的东西。”

“那我问你！你听到辛的提议，就是他叫你带琳走的时候，你有没有，”钰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不再挺直背，猫耳没精神的耷拉下来：“认真考虑过这件事，哪怕一瞬间。”

南方停下手中动作，把水果刀放到茶几上认真的回答：“有。”

钰听到这个答案一顿，突然感到难以呼吸，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于是抬头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愿闻其详，我很冷静，也不在意。”

南方靠在沙发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闭上了眼睛：“你刚刚说我有回避什么，故事中可能确实有一些。”南方顿了顿：“很暧昧的地方。一来我是觉得和事件无关，二来我有些难为情。不过既然你觉得我有回避，那么我可以不回避的告诉你。辛这样说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这个可能。”

钰耳朵依旧是软趴趴的耷拉着，用脚碾着地板：“其实我能明白的。”

“在去泰国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一路狂奔，居无定所。我并不是喜欢这样生活的人，一丁点也不喜欢，只是无法改变。非洲的事件之后，我的整个人生突然转折，成了流放者。”南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钰别扭的向他的方向移动一小步又一小步：“在遇到这一家人之后，心里确实有点羡慕。也会想自己会不会也能过上这种生活。所以那天辛突然说出让我带着琳和孩子们逃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

“你动心啦？”钰的语气已经冷静下来。

“我觉得这个画面不错，就是我诚实的回答。但是我无法接受。”南方睁开眼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钰。

“你觉得这画面的背后是辛的牺牲？所以才接受不了吗？”

“还有琳的牺牲，好像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没有人问过她是怎么想的，好像她是可以随便给来给去的东西，这不公平。”

“哈，你还是温柔……”钰捂住了眼睛，只觉得自己这样子狼狈。

“不，谈不上。”南方摇头否认了钰的话。

“那现在呢？你还想要家庭吗？”连钰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带上了些期盼。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资格。”南方依旧是一副平淡的样子，重新拿起刀削苹果，过了几秒钟又发现刀拿反了，刀背是削不了苹果的。

“切，明明就是你一个劲的推开别人！”钰嘟哝着，但知道南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她又说：“不过我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南方平静的接话。

“你居然会削苹果。”钰倒是在说实话，削苹果这样细腻的事，南方居然也会做：“毕竟怎么看，你都像是不削皮直接吃的人。”

“嗯，感觉削皮会更好吃点。”

“我也觉得。”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