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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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空气戳破你的心事

你难过伤心又有几次

你脸上的陌生表情是你给的诠释

——周星星《我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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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好像也只是对现实中的提示，无法更改。

林裕婉收回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并没有走到下一个楼层去打断刘耀文和马嘉祺的谈论，就算站在他们面前反驳了刘耀文对马嘉祺提出的要求也不能改变什么，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像个遗弃物，都不要她了——

从小时候开始，沾染上毒品的妈妈，宁可选择依赖性极强的毒品也不选择她，无情的错过了她的每一段成长，让她缺失了这辈子都弥补不回来的关爱。

长大成年了，陪伴她整个童年时光的爷爷也在今天去世了，而嫌疑凶手却是自己未婚夫的亲生父亲，她不能接受这一切，也承受不住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见不到爷爷的事实。

现在，在她最需要人陪在身边的时候，她又亲耳听见了自己的未婚夫说要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照顾，她还记得在噩梦惊醒后，刘耀文很认真告诉她，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

一夜之间，所有坚信不疑的都瞬息即逝。

林裕婉没力气去当面质问刘耀文对马嘉祺提出的要求，没准儿还会带着失落感和他大吵一架，让事情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她想回到病房和奶奶待一起，只有奶奶会陪在她的身边了。

病房里，林父也回来了，和严浩翔一起照顾奶奶。

林裕婉“严浩翔你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

严浩翔“那好好照顾奶奶，一定不要让奶奶情绪激动。”

奶奶激动的原因无非也就来自于刘耀文。

回想起奶奶对刘耀文的态度，林裕婉也能明白为什么刘耀文会瞒着她做出那样的决定，刘耀文也会担心奶奶情绪过激，生命的警铃再次拉响，他只能选择在奶奶没康复前不靠近奶奶。

这样的决定，林裕婉希望是刘耀文和她好好商量后的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她交给马嘉祺照顾，这两者之间的出发点一样，都是好的，可给她的感受是毫不相同的，后者更让她痛。

她无能为力，也无法去责怪一个无辜的人，她只会暗自发誓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强大，用变化去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会用自己的内心力量去推开马嘉祺的照顾。

严浩翔离开了，刘耀文知道奶奶睡着了才敢和马嘉祺一起走进病房，林裕婉不太想看见他们，视线只是盯着奶奶，看着奶奶的脸却越看越想哭。

林裕婉“爸爸，我想去家属院给奶奶带件厚外套。”

林董“正好，爸爸也要回去一趟。”

马嘉祺“刘耀文你也去，我在这里照顾奶奶。”

刘耀文“辛苦，你要肚子饿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带来。”

刘耀文和马嘉祺走得越来越近，林裕婉却高兴不起来。

林裕婉别过脸离开病房朝停车场走去，就算是坐进了车内，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只是望向窗外的夜景，没有在刘耀文脸上停留下，一秒都没有。

晚上查酒驾太容易堵车了，车内安静的环境更会让人胡思乱想，林裕婉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刘耀文也陪着她一言不发，林父打开了车内的播放器，全是有年代感的老歌，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首林裕婉和刘耀文这个年龄段喜欢的音乐。

林董“小婉连爸爸车内的蓝牙，放首歌来听听，都放松一下。”

林裕婉的手机里全都是钢琴曲或小提琴协奏曲，流行乐也就那么几首，还都是段希妮和余忻推荐的。纯音乐总会让人沉浸其中，陷入回忆里，林裕婉还是在音乐榜单里随便点击了一首。

旋律舒缓，歌词温暖，却还是会拨动林裕婉的心弦，她知道人就是贪心的，贪心可以让自己感到幸福的一切陪伴自己一生，却忘记了想要留下幸福，就要学会珍惜和爱护。

爷爷离开了，比起那些幸福的回忆，林裕婉脑袋里浮现的更多的都是那些不美好的曾经，她后悔对爷爷玩过的所有小脾气、和爷爷发生的每一次争执。

离世的人不能复活，家人只能用遗憾来成全思念。

抒情歌里句句不离遗憾，林裕婉的情绪也得到了安放，她没有发出抽泣声，只是有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她也不想去把泪痕擦掉，只要能哭出来，那什么都过得去。

林裕婉是越安慰越哭，刘耀文也没有开口。

刘耀文知道当下的情况演变恶劣，都是因为自己处理问题不当才会让林家受到了牵连，他对林家人只有满心愧疚，他也会想林裕婉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在心里恨死他了。

毕竟在病房时，林裕婉都没看刘耀文一眼。

家属院到了，院内住的大多都是老年人，他们都养生，睡得特别早，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就一般，林裕婉上楼给奶奶找厚外套也不敢发出太多动静。

林裕婉“文文你在客厅帮我找一个装衣服的大口袋吧。”

刘耀文“衣服给我，我们给奶奶收拾好就等爸爸出发。”

刘耀文也在小心翼翼拉近和林裕婉的关系，林裕婉也不想去推开刘耀文，奶奶不能理解刘耀文，但是她能理解，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和刘耀文没有一点关系，爷爷是无辜的，刘耀文也是无辜的。

屋内的每一处都有爷爷的痕迹，爷爷和林裕婉小时候的合照还摆在了电视前，那是在六一儿童节表演结束后的台下合照，一向严肃的爷爷也学着她的模样比了一个幼稚的小兔子。

爷爷，就像还陪在她的身边，一直都没有离开。

林裕婉“好遗憾啊，最漂亮的样子还没有让爷爷见到呢。”

在爷爷承认刘耀文那一刻，林裕婉想了好多好多和刘耀文有关的未来，她很开心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让爷爷亲眼见证她穿着婚纱嫁给刘耀文。

那时的林裕婉认为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并不难，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愿望以后再也不能实现了，最亲的家人却无法看见她这一生最漂亮的模样，她觉得遗憾。

刘耀文“阿婉要好好生活，奶奶会替爷爷见证阿婉最漂亮的样子。”

林裕婉“我当然会好好生活，爷爷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刘耀文“对，我最近就不过去奶奶那边了，阿婉也知道奶奶那边是什么情况，会理解我，我就留在家里给奶奶、爸爸和我们阿婉做好吃的，为大家分担一点，也不能亏了大功臣马嘉祺。”

提到马嘉祺，林裕婉就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林裕婉“相信我吧，我也会学着照顾好自己。”

奶奶对刘耀文的看法又发生了巨大改变，林裕婉还是觉得让刘耀文一直躲开奶奶不是一件好办法，如果马嘉祺一直守在奶奶身边表现了一番，她和刘耀文的感情也有极大可能会被推倒。

林父这时从房间里抱出了一大堆打包好的物品放在了客厅，林裕婉和刘耀文也猜到了是和爷爷有关的东西，人去世后，亲属都会把他们穿过的衣服和平日里会用到的物品烧掉。

林裕婉“奶奶回来会看见的。”

林董“爸爸想过几天就把爷爷的葬礼安排了，之后小婉和耀文也可以安心去期末、备战高考。”

林裕婉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不喜欢林父这样的做法，这对奶奶来说是残忍的，奶奶和爷爷相互依偎几十年，怎么能让奶奶没见爷爷最后一面就让爷爷离开这个世界。

林裕婉“爸爸您这是要隐瞒奶奶吗！”

林董“爷爷那边不能一直拖着，奶奶现在的病情不能受打击，难道小婉想看见爷爷一直被停在医院的太平间，奶奶又要被推进抢救室进行抢救吗？”

林裕婉“我懂！我都懂！我还知道如果奶奶出院知道爷爷去世了，并且还没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会更难过！爷爷的葬礼必须要等奶奶出院再安排！要实在不行，也必须要让奶奶见爷爷最后一面！”

林裕婉接受不了，谁劝都接受不了。

她一个知情人回到家属院里，都无法接受爷爷离开的事实，怎么能让奶奶出院后才知道爷爷的葬礼早就被安排好的真相，这样的打击让奶奶根本就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