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了。”
侯雯珍进入到了侯母的房间。
侯母虚弱地躺在床上,嘴唇都干裂了,听见了侯雯珍的声音,这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你......”
侯母想说话,但她此时早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什么话来。
你怎么回来了?仗还没打完你回来干嘛?
可侯雯珍和侯母一起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只一个眼神的功夫,侯雯珍就猜了侯母想要说的话。
侯雯珍不禁红了眼睛。
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永远把国家放在第一位。
她看起来别谁都漫不经心,但内心里,又比谁都忠于国家。
“我早就布置妥当了,现在我不是大将军,我只是您的女儿。”
侯雯珍这么说着说着,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滴泪落了下来。
已经哭了出来,侯雯珍便再也忍不住了。
“母亲,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一走就这样了?”
“你又在吓我是不是?别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听你的话结婚生子。”
“你现在也听我的话,继续陪着我好不好?”
侯雯珍几乎要泣不成声。
可侯母只是沉默。
她现在这个样子,做不了保证。
她目前这个状态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紧了紧握着侯雯珍的手。
侯雯珍紧紧抓着那只手,泣不成声。
门外,苏振剑悄悄站在窗边。
看着屋内哭的一塌糊涂的侯雯珍,苏振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刀割一样地疼。
那个女人,那个即使再难过也不会说出来的女人,那个身上担负了一个国家的女人,那个从来不轻易服软的女人,此时正伏在母亲的床边,抛下了所有的坚强的伪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苏振剑不能心软。
苏振剑静静地看着,似乎要把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刻到自己的心里。
幸好,自己在最后的那碗药里换了药。
珍儿,我保不了你,那么,我只能保住你的母亲了。
对不起,原谅我。
苏振剑松开紧紧握住的双手,浑然不觉掌心早已被自己掐红,慢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脚步有些不稳。
苏振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不然玩心脏会像撕裂一样地疼?
不,比把心脏撕裂了还要疼。
苏振剑躺在床上,双目放空,不知在思考什么。
侯雯珍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如同行尸走肉的苏振剑。
侯雯珍吓了一跳,还没从侯母生病的事情当中缓过来,顿时只觉得心脏又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是不是老天爷看自己前几年过的太过舒适平坦了,所以现在要将以前没有给她的痛苦都留到今日千倍百倍地悉数还给她?
可如果要还的话,她情愿这份痛苦降临在她自己的身上。
“你......”
一开口,声音是侯雯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沙哑和颤抖。
原本满肚子对苏振剑的猜疑早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如今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是他给母亲下药了?
苏振剑听见了侯雯珍的声音,缓缓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