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 丁夫人的苦衷

因为昨夜是在宫中度过的，没有陪伴妻儿。初一的时候，曹操特地在府中设了家宴，还邀了华子卿和郭嘉两位外臣。

即便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华子卿内心也没觉得对不起谁。

可是总有些人愚蠢的可怜，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龙套（李氏）：听说司命常年气色不佳，看起来像个久病之人，今日得见倒是与传闻不一

此言一出，除了曹操，余下所有人纷纷投来目光，就连一向沉稳的丁夫人也忍不住朝这边看。

她是和华子卿接触最多的人，以前她的确面色苍白，周身冰冷如霜雪，完全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今日却是面色红润，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屋子里的女人都是过来人，谁还看不出端倪，只不过是没人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李氏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多少有点恃宠而骄了。

华子卿不紧不慢地放下杯盏，眼角依旧挂着笑意

华子卿久病之人也有好的时候，更何况夫人听到的也只是传闻罢了

曹操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端起酒杯对着华子卿与郭嘉那桌，笑道

曹操那就祝子卿与奉孝身体安康，能长长久久陪着孤平定叛乱，替陛下分忧

华子卿也敬主公福寿永安，阖家安康，早日替陛下收复万里河山

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默契，郭嘉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陪着他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丁夫人妾身也敬二位大人一杯，这一年来多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丁夫人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华子卿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

华子卿夫人客气

郭嘉夫人客气

大家见最高座上的两人都没说什么，一个个也都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吃菜，不敢再妄言。

只有一个人，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大人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隐隐知道华子卿与自己之间又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

丁夫人扶着曹操回处到住处，帮他脱了大髦，曹操头晕的厉害，侧身躺在榻上，头枕在她腿上，阖了眸子，轻声道

#曹操想问什么就问吧

丁夫人温柔的替他揉着太阳穴，眼里蓄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她没有抱怨，也没有大声质问，声音亦是温柔如水般的平静

丁夫人夫君喜欢她吗？

曹操略微一顿，他好像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喜欢吗？好像是喜欢的，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曹操为什么这样问？

丁夫人妾身看得出来子卿是个直性子的人，她不会委身不喜欢的人

丁夫人夫君要是不喜欢……也别委屈了她

其实丁夫人是很喜欢华子卿的，但是她看错了她。因为她啊，并不是什么好人。

#曹操好

曹操点头应下，丁夫人看着正值壮年的夫君，眼泪不自主地由鼻尖滑落，好在滴到了她手上，曹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玉手。

丁夫人不愿在他面前显露自己的脆弱，轻轻抽出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曹操没有动，任由她抱着。

他承认这些年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