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血路生花

“可是……小姐……”春景咬了咬牙，“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和小姐一起面对的，哪怕是牺牲我自己！”

牺牲我自己。

闻云抿了抿唇。

所有说出这句话的人，真的都考虑过后果吗？

“春景，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害怕因为临阵脱逃而在日后被闻劭治罪。”闻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相信我，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春景像是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您是说……大老板他……？”

“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但你不能被牵扯进来，你牵扯进来会更麻烦。”闻云直视着春景的双眸，“答应我，我希望你能活。”

春景的眼神有些微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个平时胆小怯弱的姑娘此时却表现出了超常的镇定与冷静，这样的她让闻云都为之一颤。“小姐，您有您的理由，我有我的理由，可是现在没时间了。”

“他们来了。”

在山坡上顺着地平线望向远方，有几个人从开阔的草原上走来，一边对着地图不断比对。闻云的眼神有些微的震颤：他们是闻云案的部分小组成员！

春景在闻云的背后无声地笑了笑：“小姐，您不是想回家吗？奴婢帮您。”

下一秒，一股推力从闻云背后传来。闻云一时没能站稳，沿着山坡一骨碌滚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小分队前面约500米的地方。

小分队里，林小冉制止了同伴想要直接一探究竟的冒失行为，停留在原地观察着躺在地上的闻云。距离太远他看不清脸，但他总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好奇心促使他小心翼翼地向这个方向靠近。

山坡上，婕华拿着九二式跳下来，不轻不重地一脚踢在闻云的身上：“跑啊。怎么不跑了？在这装什么死尸？不要给我装蒜！”

林小冉等人的内心骤然一紧。

闻云恰到好处地呛咳起来，春景用枪胁迫着闻云站起来，作势要将闻云带走，闻云却突然挣扎扭动了起来，连带着春景跟着摇晃，堪堪让她躲避开一枚从树丛里发射出来的子弹。

“你干什么？不要轻举妄动！”林小冉对着开枪的人压低声音咆哮，可后者也不甘示弱：“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江警官，现在大好的时机，难道让江警官就这样再次被抓回去嘛？！”

“你忘了江警官告诉过我们什么吗？”林小冉再次压低声音，他的眼神显露出了几分狠厉，仔细一看，竟是有几分像秦川。

“忍耐才是王道，要是你的子弹偏了一点，受伤的就是江警官！”

“春景，你到底在干嘛？！”闻云小声怒骂，“你想牺牲自己来洗白我？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起码您在您的这些手下心里，得是秉公持正的江警官。您不会想让他们失望的，对吗？”春景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她似乎并没有动摇的意思，“小姐，您说的对。今天会是一切的终结。”

没等闻云再说什么，枪声响起，春景倒在了地上。

“春景！！！”闻云抓住春景的双手，失去重心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春景疼的面部扭曲，但她的眼睛里没有遗憾。

“终于结束了，这让我痛苦的一生。”

“小姐……很高兴遇见您。”

“……再见了。”

这是闻云今天第二次，为她的身边之人送葬。

如果说婕华是咎由自取，那么春景，又做错了什么？

她是吸毒家庭的遗孤，为谋求生路给吴吞做活。那么多年，她谨小慎微，只想活着而已。却愿意为了她的小姐，交出自己最珍视的生命。

世界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闻云早已没有了答案。

在林小冉率人在闻云面前站定之前，她一直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春景的血液从伤口流向地面，血珠洇碧玉，又一路生花。

林小冉虽然并不赞同同伴将春景击毙的行为，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情况所迫，到时候最多打一个报告交到上面去也能了事。可是江警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江警官？”林小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

回答他们的是一阵沉默。

“谁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江警官？”闻云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小分队众人心里一凉，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春景，对不起，但是我不能，也不愿这样坐以待毙。

闻云调整了一下手里的九二式，眸色逐渐冰冷。

“……所以，你到底是谁？”之前开枪的那名警员紧紧盯着闻云的双眼。闻云勾唇一笑，将九二式单手架上了肩膀。林小冉预感到了她要做什么，瞳孔瞬间收缩——

砰！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那名警员的脸颊飞过。他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其余众人也迅速举起手里的手枪。

“你……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和江警官……长的一模一样？！”林小冉攥紧枪把，无法相信自己心里最坏的猜测将要变成现实。

回答林小冉的只有闻云的一声哂笑。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所有的人都被闻云击中了双手手腕。枪支掉在地上，再也无法被他们拾起。

她的速度太快了，不是这些第一次参与正式实战的青涩少年可以比得上的。腕部的疼痛撕心裂肺，有几个人支撑不住哀嚎出声。

“枫姐……”林小冉看着闻云放下了枪，内心五味杂陈。

“江枫早就在那个阴天坠崖死了。”闻云的语调不辨喜怒，“她被放弃了，所以由我来代替。”

“我是闻云，我不属于你们当中的任何一方。”

“我不想害你们，但我不能跟着你们走，我还有事没有了结。”

“我们会再见面的。”

不等林小冉再做反应，闻云从另一个方向走开，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冉，她……”林小冉听见队员在他耳边嗫嚅，而他凝望着闻云离开的方向，一时失神。

“也许……她真的对我们失望了……”

云小栀其实原本是想让春景有一个好结局的 但某个码字的夜晚脑子抽筋 还是让春景死了

云小栀感觉《隐夜》的结局越来越往be的方向走了 糟糕。。。

云小栀我开始怀疑这样发展下去闻云能不能活到《破晓》了😂

云小栀如果真的走向悲剧可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