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往事如幻

“不是，不会我玩个密室也要被闻劭设计吧……”出了密室以后，江枫感觉心情很复杂。

秦川从后面追上来，“据我所知他还没那个闲情雅致。而且也没必要啊。这应该就是个巧合吧？”

“去不去那里？”江枫手指指向的是摩天轮。

摩天轮包厢在秦川和江枫上去以后摇晃了一下，又缓缓关闭了厢门。江枫手里拿着排队前买的巧克力冰激凌，一边舔一边说：“答应了我说你的故事，你不能食言。”

摩天轮转的很慢，秦川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一只手揽住江枫的肩膀，“你知道岳广平吗？”

江枫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他的义女。”

秦川自嘲地笑了笑，“完了，你又要多一个恨我的理由了。”

江枫有种不妙的预感，紧接着仿佛突然明白过来：“难道岳老的死是你——”

秦川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江枫不要乱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岳老临死前没多长时间认回了自己的儿子？”江枫颔首。

“那其实是我。谁能想到一生荣誉无数、死后国旗盖在身上的人会有一个私生子呢？”秦川不笑，又掏出眼镜布反复擦着手里的镜片：“无论一个人这一生看起来有多么的正派、多么的光明磊落，他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不过正巧我是那一面罢了。”

“我从小就是和母亲长大的，”江枫手里的冰激淋早化了，秦川凑过去，把流下来的糖液舔去一些，“冰激淋要化喽。”

江枫倒是无所谓，反正冰激淋剩的不多，干脆一股脑塞进秦川嘴里，导致他接下来的话呜噜呜噜。好在江枫是能够听得清他这样讲话的。

“我上中学的时候母亲病逝，我就在失去双亲的日子里慢慢长大，考上了公安大学，想着为人民服务。”

“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的这个便宜父亲，我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母亲寒心，为什么抛下我们那么久。”

“大概是我大二的时候吧，黑桃K找到了我。”

“他告诉了我的身世，条件是我为他办几件事。”

“于是，我主动和他相认，这让他激动不已，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曾经渴望见到父亲的那种冲动了。”

“我恨他，但我不明白是什么让我没法彻底恨他，或许是对父亲的那一丝渴望与期待？”

“总之，我自始至终没有当着他的面称呼过他一次父亲。”

“在他要帮江停洗刷冤屈的时候，黑桃K让我去拜访他，在他的茶水里加一滴乌头碱。”

“乌头碱？”江枫曾经在刑侦支队的药柜里看到过这种成分，“经常放在药酒里的那个？”

“嗯，”秦川点头，“这倒是彻底让我认清了乌头碱这种药的危害性。所以，我在现在也悄悄利用了一下这种东西。”

江枫的耳朵竖起来了：“你又要杀人？”

秦川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回复了正常。“当然不。我还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我只想走到属于我自己的位子上。”

“方队病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我当初在你们刑侦支队的慰问礼里加了两瓶药酒，以严峫的名义。”

“药酒是分可食用和不可食用两种的，我给方队买的是可食用药酒，但是我加了一点乌头碱。”

“嘶……”江枫现在知道方正弘为什么对严峫和刑侦支队那么大意见了，不禁嘴角抽搐。

“那我是江停的妹妹的事情……”“不是我。”秦川深吸了一口气，“那天的事我也没想到，对不起。”

江枫拍了拍秦川的手背，示意没事。

第一圈摩天轮已经到底了，舱门打开，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准备请秦川和江枫下来。秦川晃了晃手里的两圈票，成功的让工作人员离开了二人声音的传播范围。

舱门关上前江枫不敢继续讨论秦川的故事，只是窃窃私语：“你买的是两圈票？”

“不然怎么和你说我的故事？”秦川吃吃的笑，“你不会觉得我的故事一圈讲的完吧？”江枫也抿嘴笑了起来。

“先生，女士。”在舱门关上以前，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为了摩天轮车厢的平衡，请两人分坐两边。”

江枫有些赧然，刚坐上摩天轮的时候工作人员其实就提醒过，只是她为了更好的听秦川讲话自己坐到了他边上。于是她起身向对面走去，摩天轮车厢一阵摇晃。

江枫走动的动作遮蔽了秦川的视线，使他并没能注意到工作人员抚摸舱内栏杆的小动作。

“先生，女士，愿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摩天轮之旅。”江枫坐稳后，工作人员欠身拉上舱门。

“乌头碱会让方队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也会把他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严峫身上，可谓一箭双雕。”秦川以为江枫会谴责他之类的，但她只是在冷静地分析自己这个举措，不禁有些吃惊：“你不怪我吗？”

江枫的目光从秦川身上转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游乐园正在上演烟火表演。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砰然炸开又消散无踪，绚烂只在一时，往后就变成了过眼云烟。“去怪罪以前的事情有什么意义？都已经发生了。”

“秦川，我还有一个问题。”秦川示意江枫往下说。“我与你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是你计划里的一环？”

秦川沉默了。

江枫等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

“毕竟，和上司的妹妹恋爱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显得很有利益吧。”

后来秦川又说了点之后的计划，江枫没有再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答应他不会说出去，需要她配合时也会帮忙。

秦川第一次觉得在江枫面前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