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城闹区一家灯火通明的西餐店，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里面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
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按下了最后一个开关，西餐馆顿时一片黑暗，他从兜里取出一个翻盖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随后借着打火机发出的灯光，准备离开。
“陈先生，别着急走啊！”
陈河微愣，转头一看，桌子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火光照在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微笑。
“叶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陈河熄灭了烟，他知道叶枫并不喜欢烟草燃烧的味道。
“这么久了，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
叶枫说着，打开了后厨的灯。
“今天，你就在这吃个夜宵吧。”
陈河有些发懵，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有劳叶先生了。”
陈河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实际上，他也没机会拒绝。
没过多久，叶枫两手托着两块牛排，放到桌子上，坐在陈河的面前，把餐纸塞外领口处。
桌子上的牛排还在滋啦地响，独特的香味进入了陈河的鼻子里，让他紧绷的心脏放松了一些。
“陈先生，你跟着我也有两年多了吧？”
叶枫手持刀叉，慢慢切下一小块牛肉，优雅地放在嘴里，细细品嚼。
“是啊，都快三年了。”
陈河的神情突然有些没落，他想起他前世也是做了三年的卧底，结局……有些悲惨。
“以后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老城里不会有人记得已经死了快三年的人的样子。”
不，会有人记得的。陈河心里想到，他摘了面具，露出了他有些伤疤的脸，显得很成熟，又有些麻木。
陈河也动了刀叉，把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叶先生，你的手艺十分不错。”这是陈河的真实想法。
“过奖了，陈先生。”
叶枫对于陈河的态度十分满意，他是高傲的，亦是自负的。
两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尽管明面上他们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他们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
“陈先生，我看到过你车里的照片。”叶枫用领口处的餐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污，眼睛打量着陈河的面庞，试图看透他的内心。
“你……想他们吗？”
陈河愣住了，手中的刀叉也停止不动，过了几秒，他终于咽下嘴里的那块牛肉，脑海里浮现出了两张脸。
一张是嘴里镶着金牙，笑容灿烂的年轻人，另一张是面容清纯，嘴上总是挂着甜甜的微笑的年轻女人。
“当然……当然想啊！”陈河喃喃道。
这三年里，他总是挑着时间去警局门口，去酒吧门口，偷偷地望着这两个人，但心中的思念却并没有丝毫减轻。
“陈先生，我不明白，既然你和他们感情这么深，当初为什么非得假死不可呢？”
陈河苦笑，若是真的有其他选择，他又怎会这样。
“就是因为我要做的是个毒贩，所以我必须和他们划清界限。”
陈河淡淡地看着叶枫。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会成为我的牵挂，会是我唯一的弱点。”
“现在也好，吴斌那小子做了一个优秀的警察，洛希也把酒吧经营的不错，对他们来说，这种生活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毒贩，不该有牵挂啊！”
叶枫看着陈河，若有所思。
陈河说得话滴水不漏，他也没有在陈河的表情上看到任何破绽，不过那句“毒贩，不该有牵挂。”却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
“是啊，毒贩不该有牵挂的！”
叶枫同样在苦笑，他想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疤。
“那么，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会怎么选呢？”
这个问题，陈河并没有太意外，他心里清楚，叶枫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他。
“我不知道，叶先生，我不敢想这个。”
陈河顿了顿，放下了刀叉。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想我应该会努力说服他们，让他们离开这里，我也会拼命请求叶先生，放过他们！”
陈河这番话，真里有假，假里有真，以至于听上去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实际上，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就算是死，也会杀了叶枫！
叶枫微愣，随后笑了笑，他相信陈河说的话是真的。
“叶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陈河开始想要掌握主动权。
“当然可以，陈先生。”
陈河看着叶枫，有些小心道：“叶先生，你为什么要做毒贩？”
叶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离他越来越远。
“我曾和你一样憧憬未来…之前以前是。”叶枫喃喃道。
陈河不太明白叶枫的意思，但也隐隐猜到，他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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