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她而去

凌尘走在昔日一同走过的路，来到了他从未踏足过的寝殿。

这屋里太过于冷清，不知道是因为人不在还是因为她的房间本来就这样。

他走到最旁边，那是一个书架，书架不大，也只有三层，上面第一层有两本书，第一本封面写的是天界历史，第二本写的是药典残卷，应该是她没事的时候研究药草的卷轴。

第二层只摆了一个盒子，他本不该翻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盒子没有上锁，里面也只有一个带血的手绢。

他从未见她用过手绢，这个手绢的血好像还有点不对劲，凌尘虽然是战神，但他毕竟是要征战沙场的，有点伤在所难免，基本都医术还是懂得。

这血颜色发黑还带着些许点滴血迹，有点像捂嘴时咳血？想来应该可能，他查到的私刑基本上连天雷都动用了，她又不擅长神力，一直以来她用的都是符术。

这些刑罚执行下来她半条命都没了，咳血都是小事情。

虽然这般想着，可他还是湿了眼眶，她何德何能被如此对待？不过一个天地孕育而出的灵而已，就这样被隔着自由不说，还非要她管着这些事情还不让她修炼。

第三层更少了，就层面上有封信，连盒子都拆开了，信肯定也不例外。

凌尘打开信看了看，这怕是他万年神生以来最无力的一个事情了。

信上写着，天历五千年，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她这世界上有人的存在，让她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生动的世界。

也是他让她有了向往的地方，有了自己想要去过的生活，不是这般枯燥乏味的日子。

她提过要离开，生命神不在还有咕噜那个小家伙，作为生命树之灵的他有足够能力担任生死殿的事情。

可天界不准，不是说天帝不准，而是天规不准，就这样，她再次被雷电劈碎了梦想。

只一句了结了她的一生“神生太长，如果有来生，宁愿为百年人不为万年神”

凌尘手里攥着她亲笔写的绝笔信，左手捂着几乎是无法呼吸的心口，他，是他负了她，是他给了她不该有的幻想给了她希望又被天规无情击碎，都是他的错。

这是他唯一一次落泪，也是最后一次，只见凌尘走到凤羽床边，弯腰打开柜子就看到里面有个小瓶子。

上面写着的是昏睡散，其实他知道，这东西少量服用是睡觉，多了就是睡死，可他，无法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真的有来生的话，他一定，穷极一生守着她…但也只愿来生还能相见。

凌尘躺在床上，很硬，一如她的脾气秉性一般，硬的难过，无法继续下去。

右手召出佩剑，手指指肚轻轻抚摸，这剑还是他自己得来的呢，跟了他万年，虽未生出神智可与他也有感知了。

如今知道凌尘怕是要走，剑身在轻微颤抖，也不知道是怕失去他还是在阻拦他。

“羽儿给你取名叫诛仙剑，你的威力排在十方神器的前三，也不知道我们来生能不能遇到，你且再寻个好主人，他会比我对你更好的”

凌尘双手托着剑身平放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凤羽是有打滚的习惯还是如何，她一个人睡了个双人床。

凌尘躺在她的枕头上闻着属于她的味道，很冷冽的香味，他问她为何她的身上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甜腻的香味，她说，只有冷冽寒风才能让人清醒，而她，掌管生死，一刻不能马虎，龙涎香带着清爽之息，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可如今，这龙涎香竟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许是这些日子里他总是思念她从未合眼吧，他只闭上眼就感觉远远的走来一个人，伸着手在等他跟上牵手离开。

“羽儿”

“哗啦……”

“呲”

凌尘服下所有的昏睡散，足以让神灵死亡，他没有用诛仙剑自刎，一来不能让诛仙剑背上弑主的名声，万一以后他要再找一个主人呢？

二来，自刎死的太过于冤屈，他怕自己不是正常自杀的话会被隔绝到另一个投生渠道。

所以，他选择了昏睡散，却忘了，凤羽是自爆而亡，再如何他们也不可能是同一种死法。

凌尘神魂散去时，他手里紧握的信件还在，只是他手里的盒子被惯性打在地上甩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枚戒指，白色的，小小的，还蕴含着无尽星海。

独属于凌尘的灵牌瞬间碎裂，说明他已经不存在天界了，站在那里看着灵牌碎裂的人抬手召出属下去寻找凌尘下落。原本在他身边的诛仙剑消失不见，当然，没有人会找它，只以为是随着主人一同消散了。

时间飞逝，转眼半月而过，圣锦下令寻找凌尘尸身无果，无奈悲伤占据了他整个神经。

两个得力助手都走了，他也成了孤家寡人，这一日，外面下着大雪，正直过年，还是凌尘提的，有过年一说，这样天界也好热闹一些。

天帝取了两坛酒来到三人一起喝酒的地方，正是凌尘当初拿着拨浪鼓逗凤羽的凉亭。

犹记得那时凌尘拿着拨浪鼓逗凤羽他还说凌尘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

“凌尘，羽儿，你们俩，说走就走了，也是我辜负了你们，若是能早一些知道他们的别有用心，我何尝不想你们能好好的。

如果早知道你们俩心有对方，我也不会……罢了，知己即去，像你说的，话都在酒里了”

圣锦看上去年纪不大，和凤尘不一样的眼眸是个淡金色的，此时金色的眼眸中也是满满的水汽。

谁说神灵不会哭？神也是人上来的，哪怕是天生神族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也是会生老病死的。

只不过，像凤羽说的那般，神生太长，如果好一些会觉得可以，像他们这般，疲惫，束缚，傀儡般的日子，真的是不如死去。

“凌尘，其实你不知道，在你说喜欢她之前，我也想说，我挺喜欢她的，可，你都喜欢她了，我不能和你抢”

圣锦就这样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说话，像是凌尘还在一样，坐在对面自言自语，时不时还要拿着自己的袖子擦泪。

吱哟……

几乎是同样的，圣锦也学着凌尘进了凤羽寝殿，当看到与凌尘完全不同的场景时，他更多的是震惊！他为什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