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特蕾西挠着头发,“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很恐怖的东西!可是我一醒来好像就忘了……”
马克哈哈笑,“那说明还不够恐怖嘛!”
特蕾西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对了父亲,现在好像开始流行另一种用电驱动的钟表了,但是我觉得那种机芯还可以再改进一下。”
马克对于特蕾西惊人的观察力感到惊讶,他想起来最近确实有听到顾客无意说起这件事,但机芯要不要改,要怎么改的问题,他还是一点儿没想过。
“正好你生日也快到了,要不给你买个新式钟表?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好啊!”特蕾西说:“我还以为你今年又忘了呢。”
“哈哈,不会了。”马克笑眯眯地说。
新式钟表买来的那天,特蕾西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她踩着落满灰尘的地板,隐隐约约想起来什么,这里是个废弃的疯人院,有个厕所隔间会发出恐怖的声音,还有……还有另一个人!
“有人吗?卢卡.巴尔萨先生!您在吗?”
虽然是毫无根据的事情,但特蕾西还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我在……”卢卡从走廊另一头出现,听着声音好像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不过等他一走近,特蕾西才发现他不情愿的原因,年轻人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最惊人的是身上还穿着十分可爱的睡衣,胸口处绣了一个打瞌睡的猫猫头。
“哈哈!”特蕾西凑过去,好奇地围着他看。
“你干嘛?我们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卢卡看着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地围着他转圈圈的女孩子,想象中的尴尬没有出现,卢卡松了口气。
“我可以摸摸吗?”特蕾西抬头看他,指着那颗猫猫头问他,期待的目光闪闪发亮,“它好可爱!”
“你……随便。”
特蕾西此刻的神情和她第一次去父亲的钟表店看见琳琅满目有趣的小玩意儿一样,恨不得一个个拆了看看,不过这次的不能拆,特蕾西摸着整齐的针脚,对由这样一根根线组成的图案十分感兴趣。
“这是你从哪儿买的?我也想要一件。”
卢卡伸手推开快要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忽略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不自在地回答:“这是我母亲做的。”
“她好厉害!”特蕾西迅速熟络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想要这样的妈妈。”
卢卡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妈喜欢做这些。”
“谁说的?”特蕾西一掌拍在他胸口的猫猫头上,骄傲地说:“妈妈做的就是最好!”
卢卡没有说什么,特蕾西眼尖地瞥到他不怎么开心的眼神,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你怎么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羡慕你,真的!”特蕾西摸着那些细细密密的针脚,“我还从来没见过我妈妈长什么样呢……”
“不好意思,我……”卢卡话没说完,特蕾西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又活蹦乱跳起来,“真是有缘啊!我们又见面了,这次要做点什么呢……”
“……”卢卡环顾四周,还是那个熟悉的院子,“不知道,如果是梦的话,那做什么都是徒劳。”
“是梦吗?”特蕾西有些怀疑了,她从没和同一个人做过两次相同的梦,这听起来像个吓小孩儿的恐怖故事。
卢卡指了指自己,“你掐我一下试试。”
特蕾西听话地在他右耳垂上掐了个小指甲印儿,而后紧张地问他:“疼吗?”
“……不疼。”
“完了我真的在做梦!”
“你根本没用力……”卢卡的耳朵在被掐了之后迅速泛起红色,他绷着脸,朝特蕾西道:“把手伸出来。”
看着那双起了一层薄茧的女孩儿的手,卢卡寻了一节指尖掐了一下。
“咦?”特蕾西看着自己的指尖,“好像有点疼。”
“那就不是做梦了,说不定是有谁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把我们给绑来了。”
卢卡一本正经地胡说,心却跳得厉害。
“不可能!”特蕾西骄傲地昂起头,“我父亲不会让任何人带走我的!他最爱我了!”
“好吧,”卢卡说,“那我们一定是被施加了恐怖的诅咒,一旦做错事就会被抓到这里反省。”
“你做错什么事了?”特蕾西认真地问他。
“我只是……”卢卡叹了口气,“逗你玩。”
特蕾西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薅得像只真正的猫猫头。
“我也是逗你玩,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特蕾西坐到他旁边,从院子里看天上那一隅夜空,“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呗,反正我们待会儿出去了就都忘了。”
卢卡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哎呀那我先说好了,从哪里开始呢……”特蕾西双手垫在下巴上,撑着脸朝卢卡笑。
“我的朋友丽娜昨天穿了一条很漂亮的长裙,我也想试试,但是我很少穿过,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卢卡问。
“原因很复杂啦,就像……就像你突然穿着这身衣服去学校一样。”
“哦,我没有上学了。”
“啊?为什么啊?”
卢卡苦笑着学她说话:“原因很复杂啦,我父亲这些年沉迷投资新兴产业,但眼光不怎么好,快要把家底都败完了,原来的学校不能去了,不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那些枯燥的课程我根本不需要,但母亲很难过,她觉得对不起我。”
“你母亲一定很爱你,不要难过啦,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要向她证明她才会相信呐。”
“我会的。”卢卡站起来,“特蕾西,你穿裙子也一定很好看,我说实话。”
“好啊,那我明天就试试!”特蕾西跟着他站起来,嬉笑着拍他的背,好兄弟似的给他打气,“走!我们去把这里拆了,看是谁绑的我们!”
卢卡陪着她玩,气势汹汹地往里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