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凝,你妈妈来找你。”
正在看小儿书的张晚凝被老师叫到,小碎步跑过来,扑在周幼安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啦?”
“妈妈来看你呀,妈妈怎么舍得不看看喂喂就走呢。”
“妈妈还要去工作呀?妈妈妈妈,不去好不好嘛,就在家里陪喂喂,喂喂不要妈妈走……”张晚凝乞求着拽着周幼安。
张晚盈也看着张云雷的脸色,“爸爸……”
“喂喂乖,妈妈有时间的话,一定会来看你们。”
张晚凝气得跺脚,“可是别的小朋友他们的妈妈都是整天在家的!”
“要是妈妈不出去工作,喂喂就没有棒棒糖吃了。”
“喂喂宁肯不吃棒棒糖!”
…………
老师一见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张晚凝回来就泪眼朦胧的,便去问问情况。
“张晚凝,勇敢的小朋友是不会哭的。”
“老师,你离婚了吗?”
“啊?”
老师一怔,“怎么这么问?”
“是不是每个妈妈离婚以后都不会那么爱宝宝了?我妈妈离婚了,她没那么爱我了。”
老师摸摸张晚凝的头,“妈妈还是爱你的,只是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妈妈也有自己的事情,张晚凝小朋友也有自己的事情。大家都是这样。”
“真的吗?”
“嗯。所以你要开心,妈妈才会开心。”
张晚凝立刻挤出了一个笑容,“老师,快帮我拍照,我要让妈妈看到我很开心。”
————
“今天女儿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她们不可能,也绝对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周幼安,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婚姻已经没有了,我也没办法。如果能给女儿再找一个妈妈,我想她们也会开心的。”
“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大不了我再娶你一次。”
周幼安茫然地走在路上,偶然看到一个孕妇,在她老公的搀扶下缓缓走着。
她想,假若孩子还在呢?以后也会这么大吧。
会调皮地踢她的肚子,也会在那个小房子里安静地睡觉。虽然生下它,周幼安会很疼很疼,很难过,但是她愿意。
可是没用了,她就算愿意开到十五指,孩子也没了。已经消失了,找不到痕迹了。
一条生命,居然也像炊烟一样,消散于时光了吗?
“你一定要撑住啊!苏苏和喂喂还在呢,她们怎么可以没有你?”
每次她撑不住的时候,易水寒都会这么鼓励她。
大道理她都懂,可践行起来却是步履维艰。惊恐症发作的时候,她怕的想死,是真的想从楼上跳下去,这样就不会再害怕了。
不再害怕每个孤单的黑夜和心上的一次次崩裂。
自那天离婚以后,连月亮都黯淡了许多。
“她近况怎么样?”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差不多得有……半年多了。之前,张云雷隔几天就会问她,近况如何,那时的她会认真地说,“很好,很充实。学生都听话,工作也没压力。”后来,她就直接说,“挺好。”再后来,消息她就再也没回过。
张云雷只好每隔一个月就给苏恪发一次消息,问问她近况如何。张云雷知道她特笨,生活上常常没有脑子,生怕她吃了亏,或者把心事藏起来。
“惊恐症缓和了很多,但是抑郁症加重了。我已经让她听了工作,专心在治疗。”
“没关系吧?”
“有时候脑子会不清楚,想事情精神特别投入。情绪反应过激,很容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