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摊牌

没有想象中的泪流满面或是歇斯底里地吼叫，连哽咽也没有，她将这句话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却没想到真正表达时会是如汇报工作般平淡如水。

佐助默默听着她接下来陈述的离婚理由，没有像今天鸣人在他准备离开时扯着自己衣领怒气满满地数落着他作为丈夫的种种恶行，如不够体贴温柔、长期不归家把妻女扔在木叶不闻不问、害她们一直生活在冷嘲热讽和流言蜚语中。什么都没有，连一句对他的抱怨和责怪也没有。

她说的全是关于她的问题。

“是我一直自作多情、自欺欺人，任性地把佐助根本不需要的爱强加给你。我总是在逃避一个事实，其实佐助君你根本不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的，是因为莎拉。可是我总是异想天开，想靠努力把这个意外变成一个喜剧。但这是徒劳的。佐助君心里只有宇智波家族、世界的和平，还有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鸣人，没有我。佐助君完全不用因为什么愧疚与责任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是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一直任性地爱你、纠缠你，说着要给你幸福，却一直让你头痛心烦只想甩开我。这些年我努力地学习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把自己当成宇智波家族的一分子，总想着就算佐助君不爱我也会把我当家人的，对我来说就够了。可是我逐渐明白，真正爱一个人不是想尽办法将他占为己有，而是真心实意希望他能活得快乐。把没有感情的婚姻枷锁强加给你，是我太自私了。你是一只应该在天空翱翔的雄鹰，而不应该被所谓的情感困住。”

“佐助君，你需要的不是爱情，是自由。”

“从今天起，你自由了，完完全全地自由了。”

说完这些在心底埋藏已久的话，樱突然觉得浑身轻松。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离开而像个孩子般哭闹甚至幼稚无脑地求他带她走，也不会流泪对他真情表白然后遭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残忍拒绝。

佐助全程没有出声反驳。他知道自己是理亏的，作为丈夫或父亲他都是极度不合格，樱默默忍受了多年终于爆发想彻底结束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什么不对。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两人即便不常见面也是心意相通的，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位站在他面前用着没有感情的语气和他提出离婚的妻子。他尊重她的选择。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但话的内容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更像是命令。

她早把一切细节都想好了：他们没有什么共有的财产，如果她想搬出去住她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一套个人公寓；为了从小缺父爱的佐良娜不再受伤害，他们秘密离婚的事实只用报告给木叶高层而不公开；作为父母他们共同抚养佐良娜，但佐助长年不在家樱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承担起照顾女儿的责任，佐助仍可以照常见女儿。

总的来说，这次离婚似乎除了一纸婚约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两人心里都清楚，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变了：他们不再是夫妻。

准确来说，是春野樱对宇智波佐助的爱，死了。女孩子都有仪式感，樱将离婚作为一个正式的仪式，宣布她的少女时代彻底终结，把自己的爱永远封在那张薄薄的文书上，那是她爱宇智波佐助的二十年。

女孩子绝对不应该因为帅气的外表而对一个男孩子心动，更不该步步沦陷将单纯对皮囊的喜欢转化成对整个人融入骨血的爱，最终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这是重度颜控春野樱的下场。她觉得自己血的教训有必要出版成书警告那些即将跳入火坑的正处于青春年少的花痴少女们，化名写故事也可以，毕竟救人一命也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事。想到这点她突然有种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的中二热血。燃起来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