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一步步踏上台阶,进入洪光寺,主持早已带着一众僧侣在寺门迎接。
看到时安的第一眼,主持就对时安说:“施主,你尘缘未了,贫尼不能为你剃度。”
时安也不想为难主持:“不能剃度就不剃了,麻烦主持替我准备一件斋房。我住那就行。”
“阿弥陀佛...施主,请。”
时安跟随主持去了后院,头也不回。
“娘娘,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陛下吗?”想起出发之前,陛下在殿中酩酊大醉的样子,负责护送的翟潇心中酸涩,多嘴问了一句
时安脚步一顿:“这里已经没有皇后娘娘了。该说的早在京城就说完了。翟潇,你回去吧。”
翟潇深叹,皇后娘娘当真一点都不顾念她和陛下的夫妻情分。
他要怎么回复陛下啊...
翟潇走了,留下一队人马护守洪光寺。皇后娘娘既选了这处做栖身佛寺,这寺也不能在对其他人开放,以免损伤娘娘凤体。
时安看着守在寺门周围的侍卫,神经麻木,关上了窗户。眼不见心不烦。
“施主...”
主持端着给时安的衣袍进来了,见她在看门外的侍卫,心中了然。
“不好意思,主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主持摇摇头:“我们就是郊外小寺,比不得护国寺那些地方。施主来这,陛下给寺中修缮了大殿等等,贫尼不知道施主来这是想躲什么,但施主安心在此住下,也没人能逼你做什么。”
说完,主持就出去了。
时安摸着主持送来的僧袍,苦笑: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主持都看出来她是在躲吗?
将一堆烂心情收拾收拾,时安果断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
刘子行那个混蛋,在她没原谅他前,他一定要长命百岁,平安顺遂...
还有她的孩子,即便母亲不能陪伴他长大,也一定要乖乖听话,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寺庙的日子宁静悠长。时安每日洒扫庭院,念经求佛。只是偶尔,偶尔会想起远在宫城里的他。
这天夜晚,时安念完今日的经文,吹灭烛灯,正打算休息了。
黑暗中想起熟悉的声音:“崔时安,你在搞什么?”
“江缙?你怎么来了?”时安想去点蜡烛,却被他喊住了:
“别点灯,寺外侍卫拦着不让进,我偷偷潜进来的。”
时安闻言,没有再点蜡烛。而是打开了房门。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让她蹙起眉头。
她拿出药粉和纱布,递给了他。
江缙接过,自顾自包扎伤口:“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她搬张椅子坐到院中,隔着一扇窗聊天:
“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为什么要来?”
“那你呢,时安。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
“时安,我好好的将你交给他。他怎么就让你来这了呢?”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要来?从小到大,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念佛?!你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繁文缛节,这根本不是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