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最后的价值

秦岚喂，醒醒。

秦岚你这只地下室的老鼠，在地上躺够了的话，就给我起来。

尖而硬的高跟鞋尖猛的接触到宋南礼的背部，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扯拽了回来。

然而当她睁开眼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个扯高气昂的女人时，便觉得因为疼痛而陷入的昏迷也没那么可怕了。

秦岚真是废物，即使给了你带有止痛剂的烟又能怎样？

秦岚还不是和一只臭虫一样，没用的疼晕过去了。

宋南礼呵……如果您只是为了嘲讽我而专程来的这老鼠窝的话，

宋南礼可真是不好意思，脏了您的脚啊。

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地板上爬起，全身上下宛如被狠狠拆碎又重组后的无力与不适感让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就在马上要摔倒回地面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凉指尖紧紧捏住，强迫着抬起了头。

身处上方的那个女人，用着轻蔑至极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仿佛和曾经在玻璃内侧看到的一模一样，那种完全无所谓的，像是看着物品般冷漠的眼神。

秦岚给你个机会，不是想从这里出去么。

原本妄图挣扎的她听到这句话，双眼忽然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而捏住她下颚的女人却是忽然松开手将她甩开，似是厌恶至极了她那充满希望的眼神，又或是害怕极了被那光芒灼伤。

宋南礼呃……

被猛甩在地上的宋南礼只觉得耳朵一阵耳鸣，脑袋也更不清醒了。然而女人刚刚说的话，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想出去，她想活着。

想活着出去，看看其他的自己未曾见过的，自由的世界。

宋南礼秦岚……你需要我做什么？

……即使知道，以这个女人的恶趣味，以及她背后的那人。只要略微猜测下便可以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然而一切都无所谓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她相信，只要与自由不冲突，她便可以献上一切

秦岚哼，我真是无论何时都讨厌极了你这种自以为是个人的反应。

秦岚不过算了。

秦岚看起来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样子，没有再继续嘲讽着，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被层层包裹着的布包，将它丢在了宋南礼的身上。

秦岚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抑制剂，稀释了近千倍。不会让你一下就死去，但是效果也仅仅让你比普通人控制异能的效果强一点而已。

秦岚在药效结束前都可以让你保证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一旦注射后，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宋南礼需要我做什么，来换这些药。

一把握住像是丢弃垃圾一样扔在自己身上的药剂，宋南礼猛的坐起，几乎是颤抖着触碰着布包下冰冷的针管。

秦岚……真是没有礼貌的老鼠。

被宋南礼强硬打断发言的秦岚却是意外的没有责骂她，而是极其有成就感的欣赏着她几乎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药剂的样子，语气里也带上了近乎欢愉的嘲笑

秦岚呵呵，不过看在你让我这么开心的份上……我就不责备你了。

秦岚我会放你出去，只是你要时刻听从我的安排。

秦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秦岚这是你作为残次品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价值，明白了么。

宋南礼呵……那如果，我违抗你们的命令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吧？

看着秦岚如此沾沾自得的样子，宋南礼脑中却只回荡着当年她拒绝接受针剂时，秦岚那张因为震惊与愤怒而扭曲的脸。

如果可以，真想再看一次啊。

秦岚真是很抱歉，你脑海中的场面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看着宋南礼脸上倔强的笑容，秦岚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她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秦岚我也说过了，这个药剂一旦使用就不能停下。

秦岚也就是说——

秦岚顿了顿，忽然扬起了极其狰狞的笑容，抬起脚狠狠的踹向眼前少女。

秦岚违抗我，就只有报废处理这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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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宋南礼！

张艺兴赶到监牢的时候，少女已经整理好本就不多的行装，准备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张艺兴你难道疯了么！答应她那样的条件？

张艺兴一辈子离不开那种药剂，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大汗淋漓的，明显是刚得知消息就匆忙跑过来的样子。

宋南礼牢牢盯着他澄澈的双目，胸膛正因为奋力的奔跑而明显的上下起伏着。

她忽然很想笑。

宋南礼张艺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傻子？

宋南礼答应那种明显是栓住自己的要求，很傻吧。

张艺兴你……

看着态度忽然如此柔软的宋南礼，张艺兴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从他被聘请到这里，担任地下监狱的医生开始，这个特殊的病人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不管是每次发病时的自残也好，对自己的恶语相向疯言疯语也好，对于张艺兴来说她都不是一个乖巧的病人。

而现在……看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宋南礼，原本莫名积压的怒火一时间也烟消云散开来。

宋南礼但是，你根本不会懂的。

宋南礼别说是傻子了，我根本——连个人都不是啊？

我只是想作为人，活下去……而已。